程不引起钟黎怀疑,钟家用心良苦,下到家里的保姆园丁,上到三太太戴文丽,所有人都被暂时请了出去,连一些显眼的照片等物品,也临时收了起来。 此时此刻,是一座完全无人的空房子。 钟黎跟着秦妍在一楼各处转了一圈,又饶有兴致地上到二楼、三楼。 参观完别处,秦妍打开钟黎卧室的房门。 钟家别墅很大,三楼留给三个小辈居住,钟黎的房间在东面,前阵子钟爷爷为了哄她回家,刚刚把她的衣帽间改造扩建过。 打开门,有段时间没住人的房间内还残留有淡淡香气。 钟黎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进门先是起居室,墙壁是奶油色的墙漆,一应家具都是温暖的淡色系,墙上悬挂着一些装饰画,有几处有挂过照片的痕迹,应当是被收起来了。 床品是珍珠白的颜色,从天花板悬下漂亮的纱帐,床上、沙发上、架子上,处处可见玩偶,看起来混乱但实则有序地摆放着。 右转通入一间光线通透的房间,临窗的梳妆台光线很好,玻璃柜里整齐陈列着各式彩妆、香水。再往里深入,是一间非常宽敞的衣帽间,衣物多得眼花缭乱,还有一整面墙的包柜,中央的玻璃柜用来收纳饰品。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间公主的豪华卧室。 钟黎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眼熟,出来后问秦妍:“这间卧室的主人是谁?” 秦妍以为她想起了什么,不免有些期待地问:“怎么了?” “我怀疑她是我失散的双胞胎姐妹,我们喜欢的东西一模一样。”钟黎问,“妈妈,你真的只生了我一个吗?” 秦妍:“……” - 傅闻深离开公司时,已过九点。 初冬夜晚有种悄寂的冷峭,一弯月牙悬在墨蓝夜幕,零星几颗星子,在城市光华中并不显眼。 许奕舟打来电话约他出来喝一杯,车窗外的霓虹流光从傅闻深冷峻的面容上一闪而过,滑过他清冷声线:“不去了。” “你现在是回家?” “嗯。” 许奕舟对他这位好兄弟很是恨铁不成钢,喝了几杯,忍不住叨叨几句:“昨天约你今天打球,你说要陪钟黎去医院复查,现在才九点,你又急着回家。自从你把她接回来,就再也找不着你人了,不是我说你啊,你现在是不是天天围着钟黎转得有点过分了?” 傅闻深反问:“你希望我围着你转?” 许奕舟差点被酒呛住:“……我是这个意思?” “不是最好。”傅闻深说。 许奕舟再度感受到了被钟黎噎到一言难尽的心情,果断地跟傅闻深say拜拜,“行,行,你回家吧。” 司机将车驶入天阜湾地库,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 傅闻深沉默地坐在那里,有好一阵,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司机以为他睡着,回过头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却发现他坐姿笔挺,手搭在膝上,双眼是睁开且清醒的,沉沉看着窗外。 司机循着他视线看过去,那是顶楼专用电梯。 “傅总?”他叫了一声。 傅闻深收回视线,打开车门,下车。 电梯明亮如昼,他站在轿厢中央,幽静、沉默,金属门上清晰映出他的倒影。 钟黎喜欢照镜子,早晨乘坐这座电梯离开时,她看着金属门上两人的影子说:“你的领带和我的裙子不搭。” 进门,客厅灯光通亮,电视关着,沙发上不见总能看到的那颗脑袋,四下寂静无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