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断摇头:「不,他是江湖侠士。」 「那母后为何听到前朝旧人要如此震惊,儿子还以为......」这次换周天恩困惑,在自己说出「前朝旧人」四字后,夏凊不知想起什么,看信的目光有异,他顺着夏凊的目光,将「那些情真意切的信是真是假,你心里最是清楚。」几字印入眼帘,这才暗自揣测到与夏凊通信之人可能是前朝旧人,否则一向冷静淡然的母后何必露出那般表情? 心念微转,夏凊将周天恩的心理活动大致猜清楚,忍不住微微一笑,下意识温柔地伸手揉了下周天恩的头,就像幼年时周天恩不小心弄坏她的舞衣手足无措,怕自己生气害怕地要嚎啕大哭时,自己哭笑不得地安抚他一般,而此刻被安抚的周天恩,年已过弱冠,心下觉得有些不妥,又不好躲开,因这突如其来像安抚小孩的动作而双颊微红,有些难为情,但终究没有阻止夏凊的动作。 「与他无关,我进宫之前的这桩事情知道之人不多,我进宫之前亦将知道此事之人送走,但,几年之前确有一位我意料之外之人知道此事。」夏凊顿住话题,皱起眉,只觉事情似乎比自己想像中扑朔迷离地多,周天恩反问:「是谁?」 一个同样在周天恩意料之外的名字从夏凊口中託出:「傅语嫣。」 周天恩赫然抬头,满是不解,眉头紧皱地开口「她怎么会......?」 「你父皇一次微服出巡时遇见她,带回她写给我的一封信,信上写着此事,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的,但她在信中承诺自己无心进宫,不会将此事告知你父皇。一段时间后我观察你父皇确实不知此事,因此放下心,只将她写给我的信烧了,以绝后患。」从夏凊此刻透着冰冷与决绝的目光,周天恩彷彿望见当年烧信时她的冷然,所有可能会危害到自己的东西都不能留在皇宫。 「这封信有些弔诡,既然她知道,为何不说?既然她不说,又为何要告诉母后她知道?」周天恩眉头紧皱,只觉夏凊说的话太多不合逻辑之处,令他难以推演过去之事。 「确实,那封信更像战书,她在信的最后说道:『你放弃所爱之人入宫,我放弃所爱之人在江湖,你我同病相怜,但我很想看看,最后谁的结局会更好一些,谁能在他的心中留下更深刻的痕跡。』不过无论如何,她并未告诉你父皇,也并未做任何事,我也就没再留意此人,只当是心气高的江湖女子罢了。」 「可多年之后,丽妃却知道此事,有可能是傅语嫣告诉她的?可是杀傅语嫣之人不是丽妃吗?」周天恩下意识猜测:「是严刑拷打得来的情报?又或者傅语嫣......其实与丽妃合谋陷害母妃?」 「我一直觉得不解,丽妃根本没有必要去杀一位对她完全没有威胁的江湖女子,后来我以为这只是她想要嫁祸于我而草菅人命的行为,不过......丽妃当年真的有能力杀死远在天边的傅语嫣吗?她在江湖,行踪不定,如何得知?」夏凊凝神思考着,周天恩很快接话道:「但反过来说就简单了,傅语嫣找上人在宫中丽妃易如反掌,但她的目标若是母妃,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当年直接告诉父皇即可。」 思绪飞转,周天恩眼睛愈来愈亮,想法成形,他下了结论:「她一个江湖女子怎么找上丽妃?如何闯入戒备森严的皇宫?除非,她是前朝旧人......她的目的不是母后,不是丽妃,而是......父皇!」 「不错,如此便解释了丽妃知道皇宫密道之事,但......若真是如此,傅语嫣此人,便要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和方向来看待。」夏凊頷首,与周天恩目光相对,两人都有些被彼此的推演所震撼,母子二人沉默一会儿忽地异口同声说道:「先用饭吧。」 相识一笑,周天恩一边用膳一边梳理自己所得的情报,原本陷入泥淖的思绪此刻已豁然开朗,对于下一步该往哪里走愈发清楚。 有些人以为她心如蛇蝎,却在生死之际留你性命;有些人以为她纯良无害,却恐怕是背后捅你一刀之人。 周天恩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世事无常,人心难辨,两相交织,缔结出诡测的过去与未来,带给人无尽的绝望。可当他望向坐在身边扬着淡淡笑意的夏凊时,心思却坚定且清晰—每一刻的「现在」,都有着破开过去与未来的希望。 回想起方才在椒房殿外手下传来的消息,他默默为同样与过去和未来奋斗的女子祈祷,愿她亦如自己一般顺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