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边空白,手不受控制地捏紧书包袋子,校服是他能找到最整洁的衣服,但是他看着电梯镜面反射的那个人却觉得满身脏污,自惭形秽地低下头。 紧张地按着门铃,很快有个妇人打开了门,好奇地打量着,“你是?来做什么?” 图衎紧张地口齿不清地说:“我是来找我妈,褚秀。” “小姐?是你妈?”妇人惊诧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层传开。 有个白发苍苍老人走了过来,扫了他一眼。 “先生,他说要找小姐,说小姐是他妈。” 老人睨了他一眼,一挥手:“都没问是谁就敢开门,等下把一些阿猫阿狗放进来,你的工作还要吗?” 妇人颤巍巍地鞠躬道歉,看了他一眼,还是把门关上了。 门带起的门风像巴掌一样扇在他脸上,羞耻心像兜头的倾盆暴雨将他淋了个透。 他决定重新爬起后见到的第一个亲人,用一句“阿猫阿狗”将他驱逐。 像走尸一样走在路上,这个小区瑰丽雍容,连绿化的叶子都精致地沾着水珠,他一低头就看到自己发黄开胶的布鞋,确实是格格不入。 几声猫的小声嘤咛将他从自怨自艾的思绪拉回,在一幢别墅外的破簸箕里躺着几只刚刚出生的小猫,粉红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缩,绒毛在他凑近看的时候随着他的吐息微微浮动,轻微的起伏昭示着残存的生机。 真惨,像他一样,出生不久就被抛弃了。 他僵硬地抱着那只破烂的簸箕走在路上,没走两步,又不自然的冷嘲出声,他连自己都养不活,谈何养猫,明明自己并没有比这几只猫更好的处境。 他找了个纸箱,垫了点枯草,将几只猫放进去,本想放回别墅门口,指不定能碰上一户好心人,得到好的照拂,脑袋中却又闪过那个居高临下冷睨着他的老者,勾了勾唇,随手将它们扔在垃圾桶边。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抬脚快步离开,走进树林阴翳处时,却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 她穿着和校服截然不同的棉衣长裤,昏黄的路灯落在她的脸上,勾勒着柔和的曲线。 肖望舒俯身看猫,他的心在那一刻紧张地几乎要跳出喉咙。 她着急地跑来跑去,给小猫搭起一个小窝,离开前,她忧心忡忡地摸着小猫,眼里隐隐有泪,小声说着:“我去给你们找个家,乖乖在这里等一晚上,别乱跑。” 她离开许久后,他才从树林中出来。在她搭起来的温暖巢穴中,几只小猫温暖的蜷缩在一起。 他心底升起一种奇异的嫉妒,后来却被满溢的庆幸覆盖。小猫被她捡到,被温柔相待,那么他也会吗? 但是,那个无意解释他名字的女孩在他一个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时为他点了一盏灯,今天她捡起他的良知,在这条狭长昏暗的隧道中他第一次看到了闪着光的出口。 很艰难的一段时间,他谎报年龄在假期里打着各种散工,凑着之后未来生活的钱,一边抓住一切时间学习,他不想失去任何机会。 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在下一个夏天到来的那次考试,他终于和她坐到了一个考场里,叁米的距离,他第一次距离她这么近。 她耐性地跟别人分析着题目,他低头翻阅着自己的复习资料,一个字没看进去,却把她低声说着的每一句分析都听了进去。 舍友时常会在宿舍提起她,明明完全不同的班级,但是她的消息总能被他知悉,他既嫉妒又渴望了解更多。 写作大赛中学组一等奖选手唯一一个初中生。 字正腔圆的广播站优秀播报员。 体育很好的女孩。 这么耀眼的她,在别人充满爱慕的语气中说出,满足了他私心的窥探欲,又让他燃起追寻的勇气继续向前。 他跟她有了交汇的机会,第一次模考他坐在她的前面,明明知道她的眼光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