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和我没关系,我想多陪陪妈妈。” 晚上,贺从宜把江彦词叫到跟前,“你和妈妈说,你是不是还喜欢小许?” “不喜欢了。”江彦词摇头。 “可是我喜欢,妈妈想见见她,我有些话想和她说,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小词,妈妈求你了。”贺从宜扯住他的袖子,语气让人拒绝不了。 “迦南里离云昌不会太远,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等她回来,我们一起过年好不好。” 她的语气太过乐观,江彦词没有发现一丝异样,他问,“还可以陪我过年吗?” 贺从宜用力点头,“嗯,医生说可以的。” “好,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一定。” 等江彦词离开后。 江逸叙把刚买的东西拆开问她,“为什么要骗他。” “我不想他为我妥协,那是他自己的人生。”贺从宜抹掉眼角的泪。 她是存了私心的,她想顾知许回来,希望她亲眼目睹小词失去至亲,希望她可怜可怜她的儿子,为了他放弃出国的念头。 她在道德绑架,但作为母亲这是她能为江彦词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看着江逸叙,贺从宜伸手在他脸上挤了挤,“阿叙,你可以笑笑吗,你总是这幅表情看着我,我会很难过的。” “好。”江逸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喂你喝粥吧。” 贺从宜推开,“我不想动手术。” “不行。” “成功率很低,我不想死在手术台上。” “不会死的。”江逸叙说。 “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求你了。”贺从宜了解他们,只要自己摆出这个表情,就没有人会拒绝她的请求,谁让她快死了呢。 贺从宜被江逸叙带回家,她逃离了压抑的医院,觉得呼吸都好了不少,但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她真的没有时间了。 “我明天想弹琴给你听。”贺从宜躺在床上,紧紧抱着江逸叙。 “家里的琴很久没用过了,我现在去给你调下音。” “不,我想去音乐厅里弹,我想要很多很多的听众。” 钢琴是她最初的梦想,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奖项贺从宜没有拿过,在她事业如日中天后,她选择了照顾儿子回归家庭。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办音乐会了,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她想留下点什么。 “好,我给你安排。” 这场离别的音乐会并没有大肆声张,贺从宜换上精致的礼服裙,画好淡妆,她被江逸叙牵着上台,台下的粉丝和亲朋好友揪心的看着这一幕。 她选的曲子是《命运交响曲第一乐章》沈佩在旁边给她伴奏。 贺从宜指尖划过琴键,音符跳跃着。 随后,她的琴声越来越大,每摁下一个琴键都是用尽力气,像是在砸琴。 她在泄愤,在怒骂命运不公。 贝多芬写下这首曲子的时候在和命运搏斗,他说,“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他不能使我完全屈服。”2 可贺从宜要如何抗争,她该要坚强到何种地步才可以让命运善待她? 她这几个月强装的镇定在碰上琴键的这一刻土崩瓦解。 得了绝症的人怎么能不伤心呢,可如果她表露出来了,那些为她担心的人该怎么办。 她只能一句句的说,“生离死别是很正常的。” 可真的是正常的吗? 她很痛,痛的日夜睡不着觉,可她不能说,只能用微笑来伪装一切。 琴声在嘶吼,在咆哮。 紧接着,她的鼻子开始流血,一滴滴落在白色的琴键上,她的力气渐渐消失,琴声越来越小。 江逸叙再也忍不下去,他冲上台去拽住贺从宜,“阿喃别弹了,别弹了,求你别弹了。” 贺从宜被他搂在怀里,只能不断的收紧拥抱,去感受他的心跳。 “阿叙,我真的好痛,为什么,为什么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