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兰恩半夜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往身边一捞,发现床铺冷冷地,根本就没有人。他一惊,扬声喊人,才知道说是去酒窖挑酒的艾朱,并没有回来。 范兰恩面沉如水,坐在甲板上点燃了一支烟,一点荧荧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不说话,手下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垂着手侍立在一边。 直到烟燃尽,烫到了范兰恩的手指,他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将烟屁股扔到了地上,狠狠拿脚去碾那仅剩的一点残骸:“这妞儿,爷还真要定了。” 第二天一早,趁着游轮停靠在香港港口,范兰恩下了船。 一同出现在码头客运楼的,还有李雨白,他亲自拎着一只保险箱,行色匆匆。 范兰恩冲李雨白消失的背影眯起了眼,吩咐道:“跟着他,看看他有没有见什么人。” 范兰恩总觉得,艾朱能半夜下船,必定和这个一脸笑模样的公子哥儿脱不了干系。 艾朱舒舒服服躺在了李雨白家半山公馆里的大床上,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儿,突然想起来还没有给季如云报个平安,两人在通话时断了联系,只怕她早急得报警了呢! 李雨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艾朱,你还好吗?” 艾朱赶紧从床上蹦起来,一把拉开了门,见到李雨白就要盈盈拜倒:“多谢李先生救命之恩。” 李雨白忙扶住她的双臂:“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这里是香港,范兰恩掀不起什么大浪。你有家人需要联系的吗?可还记得他们的电话号码?” 艾朱抬起头感激道:“我没有父母亲人,只需要和经纪人说一声就好。”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李雨白的一双肉掌还停留在艾朱的手臂上,他掌心温热,一路让艾朱暖到了心底,让她禁不住又想起了当年洪老爷软语温存的模样,那瞧着李雨白的眼神,竟是痴了。 李雨白也是暗暗称奇,旋转楼梯上短短几句相交,一张没有署名的便条,就让他身不由己,甘愿虎口夺食,帮着艾朱逃离范兰恩这个恶霸的禁锢,说不清到底是美色惑人,还是两人之间真曾有过什么牵扯,让他无端生出义不容辞的责任来,仿佛自己注定是要出现在那艘游轮上,要成为救美人上岸的英雄。 两人的视线胶着,明明彼此间再没说一句话,却如同有千言万语都交待在这无声的眼神里,李雨白的心狂跳起来,响如擂鼓。 这鼓噪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艾朱,她回过神来,腾地红了脸,讷讷地移开了视线。李雨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一层红晕火烧般席卷了她如玉的脸庞,看她欲盖弥彰地躲闪眼神,他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漩涡,整个人在一点一点下沉。 “少爷!有人在屋外盯梢。”管家匆匆忙忙赶来,在门外恭敬道。 “是范兰恩。”李雨白收了那一点绮思,如梦初醒般撤掉双手,转过头已经是一脸警觉的肃然,“窗帘都拉上了吗?” “外面能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