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样熟悉,略宽的肩、窄窄的腰,瘦长的腿、白色球鞋,穿着统一的校服是别具一格的干净慵懒,阳光不羁。 贺戍始终背对着苏融,站姿劲直而挺拔,背影宽阔,淡淡的日晕罩在他身上,整个人透出浑然的飘逸潇洒。 而他们离得是那样近,搭着手臂,任谁多走一步就会变成亲昵的拥抱。 苏融拔了根凤尾蕉的叶片,陡然转身,还是没办法做一颗气壮理直的电灯泡,像一朵被太阳晒蔫掉的小花,她要回到能给自己遮阴的地方。 是以她并未看见,那个人是如何凉薄又决绝撇下搭在小臂上的纤手,眼底是落了雪般的凛冽。 侧身的贺戍话说到一半,眼神突变,步履极快地绕过园坛,他攒聚着双眉,没几步就追近,一个伸手便拉住了逃犯纤细的上肢。 “你的脚怎么回事?”他审视着手中人的脚,语气凌厉。 “跑什么?”他丝毫不费力地把人扯过来,逼近她的月牙眼。 苏融一抖,像被老鹰捉住的小鸡般耸着肩,她分明已经努力跑得很快了。 心脏怦怦跳,被吓的。 “我……我昨天晚上被人撞倒了,不过没大事儿…能……能走。”勉强能走。 贺戍蹲下身,手触上她的小腿。 “我看看。” 苏融想拒绝,可已经被抓到了腿,他利落卷起她的校服裤管,立马脱掉了她特意穿的大码运动鞋。 但是单足而立,她摇摇晃晃,保持不了平衡。 “稳不住,就扶着我。”贺戍目光如炬的盯视着她的脚踝。 一句话洞察她的窘态,苏融照他说的摁在他厚肩上撑住身子。 之后她亲眼目睹了他的脸色变化,从没显露一丝痕迹的淡容到严肃平静的阴翳再到喷薄欲出的怒意,她心怀惴惴地想溜之大吉,可惜残体实施不了该项行动。 白色袜子里凸出了个大包,揭掉后脚踝部位已然紫肿,颜色十分瘆人,里头的骨肉也隐隐作痛。 她一口大气儿不敢出,屏着呼吸。 “摔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昨天晚上爬回去的?苏融,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气我了。”他面色不虞地斥问,森然训道。 “嘶……昨天没这么严重……”被他按了下伤处,她疼得吸气,昨天晚上不怎么痛,能正常走路,谁知道早上就不对劲了。 她又连忙改口:“阿不……情况还可以……” 他不说话,她就更害怕了。 “哥——” “贺戍。” 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苏融缓缓抬首,面色讶然,来人身材凹凸有致,脸蛋绰约妩媚,不正是刚才和哥聊话的女孩——江弱。 她逐步走近,姿态婀娜,可神色是凝重又危险的,与苏融四目相接时,惊诧惶惑了片刻,又移到苏融肿胀的脚踝,颦眉思索着什么。 被人用看情敌的眼神射枪子儿,苏融不颇有不适,也难于应付这种局面,她宁静又沉默地用手敲了敲哥哥的肩膀,示意他江弱来了。 而蹲地的人只是慢条斯理给她穿袜子,仿若周围都是空气,将一切置之度外,包括妹妹,他眼里仅有那只伤脚。 江弱似乎认出了她是谁,消除最初不太友好的猜测,变得十分平静,甚至向她投过来担忧的目光。 温和无害,却令人舒服不起来。 她斟酌着字句,轻声细语问:“苏融,你的脚怎么了?没事吧?” 若不是知晓这是个从来没正面说过话的人,苏融差点以为自己失忆忘了个老朋友,江弱问的太自然,又显亲近,仿佛她们朝夕相处,其实她们形同路人,陌生无比,唯一的交集只产生于贺戍。 可她的眼神也只是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两三秒而已,她真正在意的是另一个人,能做到这种见人如故的程度,也不失为一种高超的社交能力,令人咂舌。 但也未必所有人都吃她这套。 苏融嘴唇翕动,低头收回伤脚,身体却腾空而起,被拦腰抱入怀。 “啊……哥……你干嘛?” 她睁大眼,惊恐万分,手足无措。 “先去医院拍个片子,别乱动。” 他牢牢捆住她,这么一抱实在轻得可不思议,细腰又软又脆,一折就能断的身板,他记得家里应该从没少给她饭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