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姐儿气愤得像只烧沸了水的茶壶,五姐儿在旁边从容点头,对,她想说的就是这个来着。 所以,玉格眉头皱起,陈氏是担忧她的前程?担忧得生生病了? 或许真是如此,陈氏的身体底子不算差,至少比金姐儿是要强上许多的。 玉格的眉头渐渐松开,一种无力感却从心底慢慢升起。 “我不是说过吗?家里一个月只用出一两银子,旁的,余下的九两也好,你的嫁妆也好,二姐的嫁妆也好,我来想办法,我不是说过吗?” 从前,她或许还想着让她们知道,她们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要爱自己,要有自己的主意,别把希望都寄托到她身上,可后来,她已经不怎么奢望了,寄托就寄托吧,只求她们能对她坦诚些,别偷偷的瞒着她,做什么牺牲奉献的事。 家里头她说话的份量越重,她要顾的事就更多,没法子兼顾家里的大事小情,她们这样的奉献精神只让她觉得累。 玉格闭了闭眼,“我先去给额娘抓药。” 大夫只留下了一副药,一副药只能吃一天,若是分成两天,浓度低了也就没什么效果。 五姐儿和六姐儿忙道:“我们和你一起去。” 如今家里走得开的,就她们三个。 五姐儿和六姐儿一左一右的走在玉格身侧,时不时看看她,又不时脑袋后仰,隔着玉格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好了,”玉格没有看她们,只瞧着前方道:“我没事。” 两人瞬间收回脑袋,齐齐看向她。 小眼神明摆着都不怎么相信。 玉格突然笑了起来,五姐儿和六姐儿一愣,顿时又脑袋后仰,交换眼底的惊骇。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句话,”玉格笑了一声,五姐儿和六姐儿又收回脑袋看向她, 玉格慢声道:“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三人走到德济堂药铺,德济堂门脸不大,开在阜成门附近,主要为城外来求医的病人诊治,医术还算过得去,收费也并不太贵,生意很不错。 远远的,三人就听到德济堂里有些吵闹哭啼声,不过三人并没有放到心上,毕竟药铺最多这样事。 贫穷和疾病常常是对双胞胎。 但走近后,三人却发现,这哭啼声的源头,竟像是有些眼熟。 “呀,是他!”六姐儿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第39章 、采冰人 是她们头一回逛西四牌楼的时候,在阜成门外看到的跌入护城河里的那个采冰人。 此时他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一个妇人跪在他身侧伤心的啼哭着,朝着药柜的方向不住请求,紧挨着妇人的还有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也哀哀的流着眼泪,陪着母亲一起给人磕头。 四周其余的人,或是戚戚,或是不耐,或是无动于衷,总之皆是冷眼旁观着。 到德济堂看病抓药的,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自家还有人病着,无论善是不善,都没有余力帮扶他人。 药铺的掌柜也是摇头叹息,顾自招呼别的客人。 这样的事见得太多了是其一,其二是帮了这一家,别家帮还是不帮,总有更苦的更难的更惨的,名声传出去,都来他这一处,他这生意还能不能做,他也有家要养,有口要糊。 六姐儿的惊呼惊动了正哭嚎着的妇人的注意,妇人膝行着转向她们的方向,连抬起头来看一看都来不及,就先磕了好几个头,“求求您,求求您们救救孩子他爹吧,求求您!” 妇人说完抬起头来一瞧,见只是三个孩子,脸上划过抹绝望之色,身子瘫软了下去,捂着脸放声恸哭起来。 六姐儿着了急,忙劝道:“嗳嗳,你别哭了,哭也没有办法不是。” “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