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许多事情不是过去了就没有影响的,曾经的委屈、彷徨与痛苦深埋心底,她惧于去感受,也不愿意与别人提及。没必要将苦难分享给身边人,反正无法改变,何苦呢。 她以为中毒的事永远不会被人知晓了,也一直安慰自己,很快她就能忘记。 虞秋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时,从云珩口中听他提及。 云珩因为落在手上的泪,更加肯定虞秋醉后所言不假。 在他求旨赐婚之前,他与虞秋唯一的交集就是入梦,余延宗在那时就逼迫虞秋对他下毒,也就是说余延宗知道入梦的事,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人知道。 往深处想,这入梦的邪术大概就是他背后的人弄出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入梦的人会成了虞秋。 他看不见虞秋的表情,只轻轻拍着虞秋,道:“记清楚了,以后再受了委屈就要大声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报仇?” 虞秋醒来后,脑子蒙蒙的,梦里云珩说的每一句话她记得很清楚,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就没印象了,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她觉得梦中的事有古怪,她与云珩说的真的是同一件事吗?虞秋想不通,惦记着云珩说过今日要去解决了萧太尉的误会,于是先早早洗漱好等他来。 一等就是半日,迟迟等不来人,她呆坐着思索起云珩梦里说的那些话。 余延宗承认对她下了毒,那就是说余延宗也是活过一辈子的?虞秋觉得这事太离奇了……可她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凭什么不允许别人与她一样? 她脑袋乱成一锅粥,发了许久的呆,终于发现另一个问题,余延宗失踪数日,原来是在云珩手上。 她梦里情绪不稳定,忘记要问云珩到底知道多少了……哎……一桩事没解决,又冒出另一桩,虞秋脑袋疼。 这日天空阴云密布,空气潮湿闷热,虞秋在窗边看了会儿,决定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云珩的梦,梦里的事谁都不该知道的。 等下回用神仙姐姐的身份试探了云珩之后再说,或者找机会亲自问问余延宗。 临到傍晚,虞行束差小吏送口信回来,说官署有事,要很晚才会回来,让虞秋不必等他。 虞行束的口信传到不久,云珩就来了。 因为梦里的事,虞秋一看见他,心中就生出一股子委屈,想让他抱着继续安慰,想把那事问清楚。但她还得假装什么都不知晓,明白自己应该保持稳重。 这两种想法冲突着,她踌躇着,最后只是背着手,扭扭捏捏地站在原处等云珩。 云珩走到她跟前,弯下腰来看她,根本就没触碰到她,虞秋却觉得云珩是想朝着她脸上亲来。和梦里一样,云珩总想着对她亲亲抱抱的。 她把头压得更低,云珩笑:“太子妃的心思可真难猜,前几日还撒娇耍赖什么都会,今日就羞怯得不敢看人了。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虞秋被说得没脸,抬起头瞄了他一眼,细声问:“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 “出城看你外祖父的笑话。” 虞秋终于等到这句话,但看着天色,有些顾虑,“这么晚了……” 太晚了,天降落雨,现在出城一定来不及回来。这也就算了,她与一个大男人出去,彻夜不归,传到别人耳中不知道会有什么流言呢…… 云珩在她鼻尖点了几下,道:“放心,淋不着你。待会儿我再让你把你爹也接过去。还是你不信我?” 被看穿了心思,虞秋脸上发热,揪住云珩袖口悄声道:“信的。” 虞夫人葬在城郊向西百里外的祥云山上,下葬时虞行束官职不高,所以坟墓规格不大,只是个三室小墓,陪葬的多是虞夫人生前喜爱的东西,与两人的定情之物。 祥云山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山脚下有几个小村落。 因为以前出过些游手好闲的懒汉,不事生产,就盯着富贵人家的墓地,专门挖掘陪葬品以度日。虞行束怕亡妻坟墓受扰,特意留了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