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如此吗?” 这人三句话里有两句真假难辨,还有一句神神叨叨,没法细究,纪凛懒得跟他计较,将话题拉回正题:“董永良招是招了,可你也知道,他招出来的只不过是个工具人,更背后的人,万一她打死不说,怎么办?” 卢晴“啊?”了声,满脸困惑:“还有背后的人?谁?” 虞度秋竖起一根食指立在唇前,轻轻嘘了声:“我来审,你在监控里看着就好,她会告诉我的。” “就算她说了,我们也只能拿到这件事的证据而已,之前的那些案子呢?他们怕是早就销毁证据了。” “别急,纪队,慢慢挖呗,红宝石总有挖完的一天,豪门总有败落的一代,同样地,光明总有到来的一刻。不过你们动作可要抓紧,如果到的太慢,我可能要采取不光明的手段了。” 卢晴脑子不笨,听了暗示,稍微转个弯就想明白了,讪讪道:“我好像听懂了,可是怎么感觉……应该先把你抓起来?” “开个玩笑而已,卢小姐这种较真的性格也是蛮可爱的。”虞度秋随意地把卢晴撩了个大红脸,接着道,“好了,我该回家处理家务事了,董师傅释放了之后麻烦告诉我一声,我派人护送他回老家。” 纪凛肃色问:“你真不追究了?这么宽容?” “不了,当作回报吧。” “你付他工资,他为你工作,理所应当,你不欠他什么,谈何回报?” 虞度秋已走到审讯室门口,闻言回头:“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小时候,有一阵子厌食,吃两口就吐,瘦到脱相。我外公找了很多厨师,都没改善我的毛病。后来董师傅来应聘,他会做很多菜系,但他那天觉得自己大概没希望,就简单给我做了道家乡清蒸鱼,说是他女儿最喜欢的菜,希望我也喜欢。” “我想,能做给自己孩子吃的,肯定不会有问题吧。最后我留下了他,那道鱼一做就是十几年,有时候我觉得,董师傅已经变得像洪伯一样,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了,可惜……” 虞度秋低声叹息:“他真不该在那道鱼里下毒的。” 纪凛一时无言。 卢晴见气氛有点沉重,开了个玩笑:“那其他菜就能下毒啦?” 虞度秋抬眼——监控室内的强光扫过他的深色墨镜,镜片后的眼神显露了一瞬,极其冰冷。 卢晴脊背一寒。 虞度秋破天荒地没有展现绅士风度,一言不发地推门而出。 “怎么了他……怪吓人的,开个玩笑而已……”卢晴心有余悸。 纪凛:“不合时宜的玩笑别瞎开,那道鱼下毒和其他菜下毒能一样吗?” 卢晴莫名:“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董永良知道他一定会吃那道鱼,而虞度秋确实吃了。”纪凛扭头,看向监控室内悔恨落泪的老厨子,“这是他们之间一种无形的信任,而董永良却利用了他的信任,换作你,你能原谅吗?” 卢晴摇头,思忖了会儿,说:“这么一想,虞先生也蛮可怜的。” “他可怜什么,炒了一个厨子他还有无数个,多的是人伺候他。” “可是你想啊,虞先生的飞机那么大,多带几个厨师绰绰有余吧,他却只带了董师傅一个,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趟出国风险巨大,已经小心到这种地步了,还是被害了。如果连最信任的厨师都会害他,那他身边的保镖呢?员工呢?甚至警察呢?都有可能啊,你不觉得可怕吗?”卢晴边回忆边说,“而且我记得,他当时揭穿董师傅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他真的一点儿不在乎吗?还是……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呢?” 纪凛愣住。 仔细回忆,虞度秋不仅当时是笑着的,后来几天与他们一同吃住,提起这事的时候,也一点儿没露出介怀的样子。 监控室内的董永良渐渐止了泣声,默默发呆,或许在回忆过往种种,或许在盘算未来出路,不得而知。 能大哭一场发泄情绪的人,最容易释怀朝前看。 不能的人,也许一直停留在过去。 纪凛突然想起,虞度秋每次提到穆浩,几乎也都是笑着的,还总拿穆浩开玩笑,显得很不尊重这个可能已被谋杀的老朋友。 然而事实上,得到故友留给他的线索后,虞度秋毫不犹豫地抛下了多年来建立的商业帝国,回到国内,亲自作饵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