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让人从国外空运新鲜的花回来, 栽到后花园里。 一年四季都是绚丽多彩,看上去跟春天似的。 而这一片是从来不种花的。 从沈沂回来以后便如此。 那年他刚回来不久,在后花园坐着发呆, 结果被一条蛇咬到脚腕, 幸好那条蛇没毒。 不然他此刻应该已经投胎了。 后来也没查出来那条蛇是从哪里来的。 分明在沈沂回来以前从未见过这种生物。 那条蛇便被沈沂亲手埋在了这里, 那时他脸色苍白, 却扬着讨好地笑:“再怎么样也是条生命, 把它埋了吧。” 也是这样, 他戴着手套安静地埋了那条蛇。 他猜测, 可能是他埋蛇的表情太过阴翳,以致于后来有很长时间连沈崇明都没有对他大声说过一句话。 虽然现在依旧是那个脾性。 从那之后,舒静便把这一块给他辟出来,不让人踏足,也不种花栽草。 这里还埋过沈沂捡来的流浪猫,别人送的兔子,收到最喜欢却碎掉的生日礼物…… 逐渐地,成为了“墓地”。 埋葬的不仅仅是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还有沈沂一直以来被禁锢的灵魂。 兔子死的时候他让舒静去做过尸检,最终确定是意外死亡。 沈沂这次还和以前一样,从灌木丛里找到小铁锹,在夜黑风高时挖坑,尘灰被风卷起来飘向远方。 与此同时,楼上。 沈清溪正端着一杯牛奶站在窗边往下望,表情阴翳。 帮佣敲门,沈清溪喊了声:“进。” “小沈总。”帮佣进来后低声说:“您放心,都处理干净了的。” 沈清溪点头:“做得好。” 帮佣又问:“二少的房间里有一份企划书……您看需要给您复印一份吗?” “不用。”沈清溪皱眉:“吩咐你做,你再做,不要擅自出手。” “好的。”帮佣蹑手蹑脚地出门。 而站在窗边的沈清溪把牛奶放在窗台上,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青灰色的烟雾袅袅飘于空中,他的眼神里充斥着复杂。 那种复杂包含着不甘、讨厌、无奈,以及一丝悲凉。 良久,后花园里的人停下挥舞铁锹的动作,他拉上窗帘,把烟蒂扔进牛奶里,转身离开。 而此刻,沈沂目光倾斜往上四十五度,刚好看到这间亮着微弱光亮的房间,鄙夷地勾起唇角。 还说不是他。 沈沂把装鱼的塑料袋放在一旁,把刚才从花丛里摘的一支百合扔了进去。 又一次把土盖上,假装埋了。 隔了会儿,他确定自己没再感受到那道灼烈的注视目光后才把黑色塑料袋全部揣兜,和特工接头一样,佯装无所谓地往外走。 一路走到车库,这次直接开了自己的车。 一上车他就把外套全部脱下来扔进后备箱里,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喊司机把他送到[愿]。 连家里的司机一上车都闻到了一股鱼腥味,忍不住皱眉问:“二少,您是下海了么?” 沈沂轻笑:“昨天买的鱼死了,刚去埋了。” 司机一怔,顿觉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 “没事儿。”沈沂摁下车窗通风,看似随意道:“早就习惯了,毕竟在这个家里我一直这样。” “二少,您别多想。”司机安慰他:“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命数……” “李叔,我没事。”沈沂说:“这件事你别告诉我爸,不然他又要多想了。” 李叔也是家里的老司机,前些年一直为沈崇明开车,是沈崇明很信任的人。 哪怕他现在腿有些毛病,在家里休养,却也颇让沈崇明器重,属于是没事儿还会找他下下棋的程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