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家那小子一直喜欢你。”老太太摩挲着她的手背,忽然唱起了歌,历经岁月磨砺的嗓子带着强烈的故事感:“一闪一闪亮晶晶,明天都是小星……” 只是还没唱完最后一个字,手便垂下来,永远闭上了眼睛。 病房里响起了熟悉的心脏跳停的声音。 赵南星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颤着手按了床边的铃。 周淑和沈沂同时进入病房,气氛沉重。 — 老太太的存折上有三十万,应当是她半生的积蓄。 在去医院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赵南星的情绪还算稳定。 她冷冷地看着医生们要将她的脸蒙上,在最后一刻时,伸手拉住了医生的手腕:“等明早吧,患者的女儿还在赶来的路上,让她再见最后一面吧。” 医生的手放下,说了声:“节哀。” 赵南星站在老太太床前近半小时,没再掉一滴泪。 周淑哭声不断,当真是比亲女儿哭得还痛心。 赵南星知道,这些年来,周淑跟老太太一直还有联系。 当初她们母女二人来云京,也是老太太给了周淑一大笔钱。 可赵南星就是没办法原谅她。 只是老太太的后事,她应当会帮忙操办。 也没想到,老太太忙碌一生,临终前竟然是前儿媳和许久未见的孙女守在床前。 半小时后,赵南星转身离开病房。 周淑追出来问:“你去哪儿?” 赵南星头也不回:“亲妈都死了,当儿子的也死了吗?” 周淑一怔,“你别去惹赵德昌那个混球,他现在六亲不认。” “是吗?”赵南星勾唇冷笑,“我倒要看看,他多不要脸。” 赵南星下电梯时,刚好碰上赵祈霖。 “奶奶呢?”赵祈霖率先搭话。 赵南星冷声:“死了。” 赵祈霖怔了片刻:“那你去哪儿?” “找赵德昌。”赵南星要摁电梯下楼,但赵祈霖堵在电梯口,赵南星不耐烦地问:“你上还是下?” 赵祈霖犹豫一秒,跟着她进了电梯。 沈沂和赵祈霖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倒像是跟了两个保镖。 赵南星却没回头看,一下电梯就把赵德昌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拨过去。 没多久接通。 赵德昌声音囫囵不清:“谁啊?” 赵南星问:“你在哪儿?” “赵南星?”赵德昌疑惑道:“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我,我还能干嘛?喝酒呗。” “老太太去世了。”赵南星说:“你来不来见她最后一面?” “啊?”赵德昌在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你小姑呢?” “明早到。”赵南星说。 “等她来了我再去吧。”赵德昌那头声音嘈杂,碰杯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还有人招呼他继续喝,他嬉笑着应了声:“来了来了。” 说着就要挂电话。 赵南星听到他那句嬉笑就气不打一处来,冷着声问道:“你到底在哪儿?” “跟你有什么关系。”赵德昌不耐烦地嗤了声,直接挂断电话。 冷风并没吹熄赵南星的怒火,反而愈发旺盛。 站在她身后的赵祈霖忽地出声:“我知道他在哪。” — 赵德昌所在的饭店是一家百年老店,他和朋友常来,尤其在他公司倒闭以后,这里更是成了他撒欢的好地方。 赵祈霖有好几次放学回家,都能看见他站在路边抱着树吐个不停。 赵南星她们过去时,赵德昌正喝得欢,一杯白酒眼也不眨地喝进去,还坐在那儿大吹特吹。 “当年,我创业那会儿,兜里就几百块钱,不也照样在云京立足脚跟买房么?现在就算破产了,再开个公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一旁的狐朋狗友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