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香料掺进了粮食里。” “很好,把香料交给三爷,叫他们驯狗去闻,到时候战场上就专挑漠狄的军粮打,叫漠狄大军无所遁形。”燕熙点着案面,他病后清减,说这些话时音量不大,却有统率千军万马的气势,“漠狄银根缩紧,商货连日降价,正是积货难出之时。沈潜和赵丰听令,你们速安排人到漠狄抬价收粮,农民和粮商们势必一哄而上要出手里的粮食,我们有多少收多少,务必要叫漠狄自己市场买不到粮。到时候漠狄就不是只找我们买四十万石粮食,他们大军的每一口粮,都得跪着求我卖。” 赵丰听到燕熙主动点他,惊喜得老泪都要滑下来了,忙跟着沈潜一齐应声:“小的知道了!” “漠狄想要吃我的粮,就要给我拿人头来换。”燕熙目光放远,眼中是不掩饰的凶光,他连冷笑都不屑于给予,充满杀气地说:“狄啸欠我的血债,我要他的人头来偿。” 第112章 朱颜盛艳 燕熙自汉临漠走后, 没再穿过艳色。 因着不住在总督府,他基本不用穿官服, 绯色的从一品官服被挂起, 燕熙平日除帽除冠,只简单用素带系发,每日都是一袭极素的白衣。 不议事时, 他垂发半挽,墨发白衣, 沉静地坐在那里。病弱掩去了锐利与威势,他深藏的稚气浮出些许, 在哀毁中做回了那个十九岁的少年。 大病初愈,形销骨立,他把累和痛在那场大病中洗净了,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懵懂地立在西境的风里。 节气已过霜降, 南风已逝,北风呼啸, 竹宅里还留着青色, 那是浓秋里仅剩的生机, 燕熙时常会站在正房门口的竹铃下,听着那若有梵音的竹铃声,久久凝视竹丛的青色, 被秋风吹面色发白。 - 宋北溟和周慈一直没有告诉燕熙汉阳身故之事, 可纸包不住火, 燕熙有自己的情报渠道, 终究是会知道的。 汉临漠的尸身运回了靖都, 与他的父亲汉阳定在了同一天出殡。 这天宋北溟特意告了假。 他交代紫鸢和暗卫仔细观察燕熙这些日子接触的人和事, 确认了燕熙还未听到汉阳的死讯。 这很反常, 因为汉阳身故的消息在京中已经不是秘密,燕熙作为一境总督,各式公文往来和邸报都绕不过他,他必定会得知。 可燕熙竟然不知。 只有一个可能,有人专门封锁了这条丧报通往燕熙的所有渠道。 此非一人之力能办到,便是天玺帝发话也不管用。消息是最难拦的东西,随便一张嘴一张纸就会把消息带到任何角落。 那么,必是多人合力,靖都、途中、西境的上上下下皆有人用了心思不叫燕熙知道。 想到这里,宋北溟了然了。 关心燕熙的人有许多,这些人都还在心疼着燕熙那场大病,生怕燕熙受不住又病一场。 接连生病,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这些人没有商量,默契地保护燕熙到现在。 只是,最多也只能瞒到现在。 汉阳贵为太子太保,一旦出殡,便是天下皆知。就算封锁了燕熙的耳目,百姓、旅人、路人,任何人张口一说,就能给燕熙致命一击。 而且,剥夺燕熙为汉阳和汉临漠送最后一程的机会,对燕熙而言过于残忍。 宋北溟不肯让别人往燕熙心头上插刀子,他只能自己来告诉燕熙。 - 卯时正,燕熙看宋北溟还未走,又联想到昨夜里宋北溟规规矩矩没有碰他,便在心里打了个激灵。 他计算着日子,觉得差不多该到汉临漠出殡的日子,宋北溟郑重其事如斯,大约就是为着此事。 然而,又似是不止这一件事,因为他和宋北溟皆不是感情用事之人。西境战事紧迫,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