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之际松开了手。 英珠倒在凌乱脏污的褥子上,猛咳良久。 待英珠终于顺过气了,天玺帝面色才隐见霁色,勾手道:“你过来。” 英珠猛地一怔,他没想到一晚上了天玺帝还没有尽兴。 想到夜里的折磨,尽管已经历五年,英珠仍是无法抑制身体的极度恐惧,意志只能控制身体打摆子的幅度尽量小,他惊恐地道:“陛下,已经寅时了。” “你若听话,时间还够。”天玺帝压了过来,“你不是还有事想求朕么?一并求了,让朕瞧瞧是不是让你一并得逞。朕舒服了,今夜让你休息。” “我不——”英珠听出了天玺帝的威胁,“奴婢不用休息,天天……天天都可以的。” 天玺帝终于露出点笑意:“你又怕朕,又要朕,朕就喜欢你这样。你天天缠着朕,不就是怕朕到后宫去?怕朕再宠了谁,忘记了雪儿留下的两个孩子?更怕朕生出新的孩子?是不是?” “奴婢……没有……”英珠惶然地垂下头,“奴婢……不敢。” “你这张嘴啊。”天玺帝道,“还是你的身子更诚实。说吧,你夜里几次欲言又止,是想求朕什么?” 英珠终于确认这是可以请旨的时机了。 他霎时振奋起来,这种振奋甚至能压过他身体的恐惧,他眼中放出凶狠的光,声音因极度的仇恨而颤抖道:“奴婢想杀一个人。” “姜皇后?”天玺帝对一切了如指掌,他享受这种掌控人心的快感,“她那样眼高于底的女人,羞辱她,奚落她才是极致的痛苦。她现在一无所有,缠绵病榻,任人刁难,叫她感受当年两个孩子出宫前更甚的人情冷暖,难道不正好么?” “可我就想要杀了皇后!”英珠猛烈而尖利地叫起来,“皇贵妃娘娘薨逝,绝计有那个贱人的谋划!早就该要那个贱人陪葬!那个贱人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羞辱奴婢的无能!那个贱人每呼吸一口空气,都是对我的讥笑。我要那个贱人死,一天都不要多呆在这世上!不手刃皇后,无以慰娘娘在天之灵!难了我恨!” 天玺帝喜怒不明地听着,最后道:“朕,允了。” 英珠软身靠了过来。 这几年逐渐掌控了朝政和人心的皇帝满意地接受了英珠的献口勿。 - 明忠听到里面又传来喘息和震动的动静,拦住了端了水来的宫人。 他望着那马上要降下去的圆月,苍老地说:“把陛下的朝服等一应物事准备妥当,今日又会很赶,你们仔细了,莫要耽误了陛下上朝的时辰。” 宫人们都习惯了,脸上皆现出紧张的神色,各自奔走着准备起来。 - 周慈如今已升至太医院正六品院判,他上头只有一个院使,是以在太医院的日子比之前自在了许多。 宫中嫔以上品级的后妃都由他来主诊。 今日他才入值,便听到来报说有坤宁宫的宫人来请药。 说是前几日新开的药有效,皇后这两日渐有起色,请太医院再续几份药去。 周慈听此,停下了手中写方子的笔,眼中隐浮阴郁,面上却仍是如平日和煦道:“前几日是谁给皇后娘娘请的脉?” 一个刚升了御医的年轻人热切地站出来,垂道站到周慈跟前,邀功道:“正是下官,下官瞧皇后娘娘久咳不愈,便斗胆改了药方,用了些重药。” “你做的很好。”周慈微微阖眼,掩去了眼中更重的阴郁,再抬头时让人如沐春风,“今日本院去给皇后娘娘请平安脉,叫外头坤宁宫的宫人等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