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向就是神明给我的答复。我依据这些神迹,来判断是否及如何进行这场祭祀,是烧死二十个羌族的俘虏呢,还是淹死一位身赋神职的女巫呢。” “这也太野蛮了……”丁厌说。 “文明不是从地球诞生就有,而是一步步进化发展来的。在小农经济发达的社会,人们发现了俘虏和奴隶的更大利用价值——投入生产,被剥削劳动力;于是活人祭祀才逐渐被淘汰。而人对神的人格化,比如从祭祀雷电,变成拜雷公电母,这跟神权与政治的融合有联系,也是人类中心主义在文化层面的一种形态。” “什么叫人类中心主义啊。” “其实和人喜欢把猫狗等可爱动物拟人差不多,是种一厢情愿的自恋。” 丁厌鼓了鼓掌道:“你懂得好多呀……” 爱撒娇道:“你不嫌闷就好,我是怕你无聊,容易喊累。” “……你一说,我真的觉得好累啊。”丁厌的思维停滞输入和运转,感受回到身体内部,双腿仿佛被架在火上烤,滚烫酸麻。 “那就休息。”楚瀛决定道。 戴心诚提出:“前面有条小溪,风景更好。” 于是他们又走了十分钟,来到一条夹在河谷间的溪流旁。 潺潺的溪水像条银亮的缎带,对岸是片幽绿的草坡,半山腰搭建着质朴的小屋,木栅栏围成的圈外分散着吃草的马儿和牦牛。 丁厌在溪边洗了手,水冷得冻骨头。他说:“这种不毛之地,还有人住吗?” 戴心诚哧道:“这算什么不毛之地,水草丰美,天高云淡,有人住很正常。” 丁厌不喜欢这个人说话的语气,坐到楚瀛身边,挨紧。 楚瀛给了他一袋坚果和一小盒水果干。 丁厌嚼着杏仁,问:“你怎么一路都不说话?” “我比较享受专注。”楚瀛诚实道,然后眼神指爱撒娇,“他说的你没兴趣吗?你可以跟他讲讲你喜欢听什么样故事,他的阅历很丰富,应该有你爱听的。” 平心而论,爱撒娇个性不错,是个好相处的人。丁厌不想辜负别人的美意,装作无理取闹道:“你是不是后悔带着我了?” 戴心诚抢着说:“是后悔。楚是为了你,才选的这条最温和的路线。我们一般不这么走,这不叫登山,只能叫带你散步。” “我又没有问你!”丁厌顶撞道,“你真讨厌,我还不想带你呢!你有什么好横的,官二代很了不起吗,你这叫欺压平民百姓!” “这就叫欺压了?”戴心诚跳下那块石头,走了两步堵在他近处,说,“你信不信,我把你头发剪了?” 这个语气!这个表情!啊啊啊阴影!!! 丁厌在那张脸上看到了他中学时最怕的一类人的影子——每个班级都会有的,坐在最后排的男生;上课不听讲只顾趴着睡觉,下课就伙同一帮哥们儿站在走廊上惹是生非,老师不管,同学们想管不敢管,只得任由他们在校园里飞扬跋扈、横行无忌。 丁厌揪着楚瀛的袖子,道:“你看!他欺负我!” 戴心诚:“欺负你怎么了,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告状,他是你男朋友还是你爸爸?” “要你管!”丁厌抓起一把石头带杂草,朝对方掷去,“我还奇怪你们俩为什么要吵架,你就是讨打!你被打死活该!” “来来来,这儿,拿这个。”爱撒娇眼尖地捡起一根木头棍子送他。 丁厌接过木棍棒打坏狗。 戴心诚偏头躲开道:“你别打脸。” “我就要打你的脸!”丁厌起身要和人干架,他那一个月的你追我逃可不是白玩的。 戴心诚蹿得比豹子还快,引诱他冲进那座绿森森的树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