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推着杨玉燕出门。 杨玉燕慌忙把书与笔记本都放进书包,苏纯钧替她拿着帽子手帕,殷勤的一路送到楼下,看着她们姐妹坐上黄包车走了才放心。 街上还是一派繁忙景象,仿佛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两个宪兵提着一桶浆糊,抱着一摞传单,正在沿街贴到墙上,吸引了许多闲人观看。 苏纯钧看了一眼,不感兴趣,叫来一辆黄包车坐上:“去财政局。” 祝家楼上,祝颜舒关上窗户,坐下安慰张妈:“您怕什么呢?外面再乱,也乱不到家里来。他们走就让他们走好了,跟咱们也没有关系。” 张妈坐在床上擦眼泪,手都在抖。 “太太,我是真的怕啊。现在老爷不在了,杨虚鹤也走了,你一个女人天天出去跟人打牌……你一出去我就提着心,看你平安到家了我才能放下这颗心。”张妈抓住祝颜舒的手,着急的问:“要是真有人欺上门来了怎么办!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 祝颜舒也在考虑这个。 她并不自大。世情如此,一个女人出面做事,再刚强也要被人瞧不起,要被人占便宜的,仿佛女人是桌上的一盘蛋糕,野地里的一枝花,任人下手。 世道真要乱起来,也不会给人反应的时间,她不能事到临头再来想办法,要未雨稠缪。 “我有个主意,咱们先商量一下。”她说。 张妈立刻来了精神:“太太,你有主意了?” 祝颜舒先开门出去看一眼,见苏纯钧与杨玉燕姐妹都走了,这才回来,仍是关上门,坐在张妈对面,说:“我去年就想,要是燕燕与苏老师顺利的话,今年燕燕十八岁生日时就先给他们订婚。” 张妈一听,先是不舍得:“会不会太快了?燕燕还小呢。” 祝颜舒摇摇头:“我只怕太慢了。家里两个正值青春妙龄的女孩子,我怕她们俩出事,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现在外面的世道太乱了,天天都有女学生出事的新闻。以前祝家楼这附近还算安全些,现在宪兵天天在街上转,祝颜舒看到就更加不放心杨玉燕与杨玉蝉姐妹两个。 张妈在菜市场上听到的传言比报纸上更吓人,多的是小姑娘在街上被人拉走再也找不回来的。 这种事一旦联想到自己家身上,更加不能接受。 张妈顿时不阻拦了,连忙说:“那就这么办吧。我去试试苏先生的口风,他要是也愿意,咱们就操办起来!” 祝颜舒点点头:“这话还真要靠你去问他,我去问就让燕燕没面子了。” 张妈说:“我去,自然该我去。我去问了,就是不成也不丢人。”不过她马上又接了一句,“我觉得不会不成的。苏老师今天早上看燕燕的时候都不自觉的笑呢,他肯定乐意。现在燕燕也去读大学了,说出去也是大学生,有这么一个未婚妻,光鲜着呢。” 祝颜舒叹了口气:“燕燕这边的事一定,我就担心大姐面子上不好看。”妹妹先订了婚,她还没着落。 张妈说:“那继续让她相亲?” 祝颜舒摇摇头:“现在我没看到好的,不急着让她相,相到不好的更败坏名声。就说她要帮家里的忙,暂时不考虑这个吧。” 张妈安慰道:“好饭不怕晚。我看,大姐的运气也不会差。说不定让燕燕的好事一带,也能遇上一个样样都好的人呢?” 祝颜舒双手合什:“那就真是二郎真君保佑了。” 张妈赶紧道:“太太不必急,我今天就去二郎真君的庙里求个签,一定让二郎真君保佑我们大姐事事顺心,找个好郎君。” 黄包车已经到了学校,杨玉蝉扶杨玉燕下车,不妨杨玉燕兜头一个喷嚏打到她脸上,喷了她一脸唾沫星子。 杨玉燕赶紧道歉,拿手帕给她擦:“姐,对不起!” 杨玉蝉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正要擦脸,鼻子一痒,兜头一个惊天大喷嚏也喷到杨玉燕的脸上,喷了个正着。 连边上的车夫都笑了。 杨玉蝉也笑了,反拿手帕给杨玉燕擦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