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不必追。 从朝气蓬勃舞到缠绵悱恻,落下又不显衰微,只觉得就是这样的,退场也是美丽的,无需惊扰,舞步自会流淌,像花谢花开自有时,因和而美。 白池被那团影子裹在怀里,她想伸手,却戳不破它,想缩回来,却发现无济于事,那影子的气息格外熟悉,无比令人安心,她睁开眼睛,看见影子的模样。 相由心生,白池辨不清,这颗心是他的,还是自己的,这令人着迷的相是真还是幻。 苏中小调依然绵延,这抹乡音带着无数游子的思绪回了家,给万家灯火赋予了同一轮明月。 梅蕾达斯踩在男人曲起的膝盖上,抚摸了一下远处的月亮,然后弯腰,继续走回该有的舞步,清辉和香气重新相和,花有清香月有阴。 月光远去,影子逐渐黯淡。 “我有心摘一朵戴,又怕来年不发芽。” 舞台上的人步步生根,逐渐从渺远的星空绘成了愿景中的家园,和谐而安宁。枝头摇曳着嫩生生的尖芽,有月赏月,无月闻花,家乡总有寄念,每个民族的文明都伴着这抹香气源远流长。 白池贪心,不想放心心念念的影子走。 满园花开,白池只强求这一朵。 曲终,人未散。 静得仿佛连掌声都忘了,不忍破坏这一抹柔和静谧。 明媚而热烈的弗拉明戈融在这满园的茉莉香气里,梅蕾达斯和男伴携手鞠躬,人、乐、舞,和而大同。台下的声音先是从一个角落传来,是一个稚嫩而清亮的童声。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 所有人跟着这抹旋律跟唱,词听不懂的就默默哼着曲调,白鸽从广场上飞过,展翅向天,带着希望飞往每一处还有硝烟残存的角落,把清香洒向人间,驱散阴暗的疫病与伤痕。 莫妮卡和詹尼斯在手术室外等待手术室,看着转播的大屏幕逐渐屏住呼吸。 屏幕里,沐浴在茉莉花中的那个男人是唐景珏。 白池拼命想要勾住那一抹淡影,唐景珏拉着梅蕾达斯的手谢幕,舞台和手术室的灯一同熄灭,莫妮卡和詹尼斯几乎忘了要站起来。 唐景珏退场,莫妮卡和詹尼斯失控地向打开的门跑去。 “医生,她怎么样?” 莫妮卡泪流满面。 “放心,她没事。” 莫妮卡和詹尼斯相拥着滑向地面,吻了吻彼此的脸颊,又重新拥抱在一起。 大幕缓缓拉开,诺汀、梅蕾达斯和唐景珏依次登场,还有许多舞者依次登上舞台。莫妮卡和詹尼斯按向胸口的机器,对埋伏在熊师周围的警员说,收网。 七年,茉莉一直芬芳着,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床上的白池像依偎在唐景珏怀里,轻声说: 唐景珏,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她听见唐景珏说了声“好”,安心地闭上眼睛,听见的,却是他哼唱的小调,温柔和缓,手掌随着曲调拍在她身上轻轻摇晃。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它……” 白池睁眼,轻轻推他:“你唱得不好。” “那你教我。”唐景珏说。 白池开口,绵柔的苏调从略显苍白的唇色里勾出来,园林的颜色都被她的调子唱开了,她唱一句就停一下,等着唐景珏学,学得像了才肯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