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聘落在水中的指腹微微一顿,“酥酥现在是想跟我吵架吗?” 她撇过头去,像只高傲的白天鹅,“你别试图跟一个女人讲道理。” 程书聘站直身,将浴缸里的水阀关上,然后开始摘掉脸上的眼镜,身上的毛衣,苏云卿吓了跳,“你、你干嘛……” “刚才那个气人的程书聘已经走了,我现在是劳伦斯先生,听说他做了不得体的事情惹您生气,我是来跟你一起骂他的。” 苏云卿听他这话原本瘪着的唇角倏忽笑出了声,但很快又掩了下去,视线里被那身冷白起伏的结实肌肉掩盖,他的肩膀像道天花板,她往哪儿瞧都逃不出他的冒峰山。 男人过来把她抱住,温柔安抚:“我来伺候您。” 苏云卿原本闷闷的情绪像被小麻雀咬了一口,流出一丝愉悦,她讲:“程书聘骗人,他明明跟程宴时说了这世上没有圣诞老人,转头又跟我去给他送礼物。” 劳伦斯将她身上的毛衣放到衣架上,顺着她的话说:“这个人真该死,他怎么能戳穿小孩的童话。” 苏云卿点头,“就是啊,我感觉他特别擅长撒谎。” 劳伦斯看她:“他还骗你什么了?” 苏云卿:“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他不跟我说真话。” 劳伦斯将那身堆雪的马面裙叠起,看她冷得抱着身上的吊带衬裙,他弯腰把她抱进了浴缸,原本偌大的浴缸因为他的加入而将水线推高,他抱着她侧坐在自己怀里,说:“程书聘真是可恶,怎么舍得骗你,如果是我的妻子,我一定什么话都跟她说。” 苏云卿在热水里吸着热,毛孔微微舒张开,她说:“而且他刚才在钢琴房里对我做了坏事。” 劳伦斯了然地“噢”了声,“罪该万死,让我来给您检查伤口好吗?” 苏云卿脸颊红彤彤的,早已让热意熏得眼睑湿润,“你要怎么检查?” 劳伦斯的左手滑了下去,苏云卿倏忽低着头伏在他肩上吸气,男人低磁的嗓音让水蒸气涣散而落,他语气却正直又绅士:“我的无名指上有一枚玉戒,夫人感觉到了吗?” 她咽了声哭,“程书聘是大坏蛋!” 劳伦斯搂着她:“坏透了,这个黑心肝,怎么能把夫人这杯水洒成这样?” 苏云卿指尖划在那道冷白肩峰上:“因为他做了坏事后要我自己走……” 劳伦斯气得手臂青筋浮起,嗓音沙哑道:“您那时候腿一定很软吧,他实在太狠心了,难怪娶不到妻子,要自己的妹妹嫁给他。” 听到这话,苏云卿忍不住笑了声,但转念又颤了下声带,脸颊贴在他起伏的脖颈间,说:“我其实最生气的是……他忽然来惹我一下,然后就走了。” 劳伦斯“噢”了声,“我不会,夫人什么时候要我,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你比他好。” 他低头亲她的脸颊:“当然。” 苏云卿想笑,但她此刻哭声更多,像是生怕他也忽然要走一样,紧紧地抓住他,无意识地呼吸起伏唤了一声:“哥哥……” 抱着她的男人动作蓦然一顿,苏云卿眼睫一抬,水雾雾又迷茫地看他。 男人眉眼狡黠:“我听劳伦斯说我忽然惹你一下,就走了。” 这个男人又在钓她! 苏云卿气得张嘴咬他的肩膀,听他吃疼的声音,男人托起她,说:“我会跟你一起,从始至终。” 她眼角垂着泪,控诉一般,“我不要你了,你又这样!” “又哪样?” “一半就走了!” 她这次委屈得受不了,下一秒,那哭声突然被人堵住,水面冲出缸沿,漫洒一地。 “是要这个吗,酥酥?” 她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拗着腰肢泪雨婆娑。 “酥酥,怎么不说话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