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吊唁,而是听说申城下的苏溪镇有全世界最好的宋锦,她要来做衣服,好让她在太太名媛会上成为焦点,可这个小女孩却要将别人趋之若鹜的旗袍都毁掉。 他把刀拿了出来,她把精美的旗袍递到他面前,恼道:“快点,我再也不要穿这些衣服了!” 女孩的鹅蛋脸那样干净,不知自己正在毁掉的是什么,缠着水线的手摸上那些料子,他浑身都已湿透,衣服是,睫毛也是,刀尖的水滴坠到地面,冷得他几乎要碎掉,而她的衣服是暖的。 “撕拉——” 刀刃穿过锦绣,划出刺耳声,小姑娘高兴地笑了出来。 破坏使人兴奋,就像一场发泄,将美的东西肆无忌惮、倾尽全力地毁掉,她的衣服都可任由他割裂,而他此刻就是她的恩人,多可笑,毁灭者成了救世主,修桥铺路者无尸骸。 他把衣服割破,她还在那里撕扯碎布,力气小小的,手也小,脚也小,说:“哥哥我还有一件,你等等我。” 最后那一件是金色的公主裙,他的刀下去前问她:“以后没有裙子穿了。” 她有些犹豫了,问他:“这个裙子漂亮吗?” 他说:“不知道。” “可我不想穿了,我想它们都消失掉。” 原本一潭死水的眼睛微微碎开一层涟漪:“我也想它们都消失掉。” 小姑娘托腮,烦恼:“可是我还太小了,没有办法真正的消灭它们,我打不过大人。” 程书聘看着一地碎布,好像这一刀下去,毁掉的不是美丽的衣服,而是他自己,他几乎被淹没了,被仇恨、被嘲讽、被母亲的怨父亲的冷。 他说:“你会被他们教训的。” 小姑娘坐在地上看他:“我会藏起来啊!” “怎么藏?” “我爸爸说,如果有人要对付你,先害怕就输了,要把自己藏起来,表现得很无辜,然后背地里做事,我就说我的衣服是被狐狸叼走啦,大人能拿我怎么办,哦,他们还会被我气死呢。我爸爸是外交官,他说的都是对的。” 程书聘的眼睛微微一怔,小姑娘还抻着最后的裙子让他裁,他站起身,说:“狐狸给你留下最后一条裙子。” 想要报复大人,毁掉裙子是最傻的事。 小姑娘给他打开门,屋外的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风裹来,她说:“哥哥,你冷不冷。” “哥哥,你冷不冷?” 忽然,有道清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手里的烟蒂燃上指腹,雨丝浇了上去,余温尚存。 程书聘回头,说:“洗好了?” 苏云卿点头,她的长发洗过,半干湿地披在身后,暖融融的睡袍裹着她,脸蛋冻得晶莹剔透,“你快去洗吧,热水暖一暖,好睡。” 卧室里的灯光暖暖地洒在她身上,他朝着光走去,说:“明天下午要去拍婚纱照,到时我去学校接你。” “跟奶奶和程宴时说了,他们可高兴,你这件衣服要手洗再烘干,赶紧换下来吧。” “一件衣服紧着穿两天,程太太不如再给我做一件。” 他边说边走进屋子,苏云卿视线恰好落在他衣襟上,领口微敞,喉结尖锐清白,她恍惚反应过来:“呀,今天忘了给你配一个压襟了。” “忘了?” 程书聘垂眸看她。 苏云卿走到主卧隔出来的衣帽间,“就是这种,穿旧制衣服的时候别在衣襟斜侧这里的装饰品,有点类似西服的胸针,不过我这些都是女士用的。” 程书聘扫过一眼,花样雅致脱俗,看着舒心,于是抬手把腕处的鹰首链卸下,“买的时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