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过去?”徐闻音看了好久,有些不明白这两个小屁孩的想法。 “不追。”他将琴包放在吧台上,“她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就那么容易听话?” 徐闻音:“你怎么不告诉她今天是最后一场?” “她给我机会说了吗?” “你就不能主动点儿?还是要面子。” “……”凌潮抿抿唇,握着面前的酒杯,沉默不语。 “你真不去啊?” 不知哪里传来酒杯碎裂的声音。 徐闻音看他发愣踟躇的样子,说:“喂,这附近可不怎么安全哦。” 听出画外音,凌潮转头看她,手里的酒杯丢在一边当啷当啷敲着桌子,徐闻音双臂环胸,扬起单边眉毛,“她长得挺漂亮的。” “妈的!”凌潮低骂一声,一拍琉璃台,踢开椅子往出口去。 站在门口吹了满面的冷风,扫视周围,红男绿女在闪亮的霓虹灯下缠绕交织,独独寻不见她的身影。 也是,都有一会儿时间了,还指望她在门口等着吗?他看着不远处的车站,心想汐伊说不定已经坐上回家的车了。 凌潮折返回去,想想不放心,站定掏出手机拨了电话过去。 嘟……嘟……嘟…… 一染着黄毛的男人虚晃着步伐走过来,两脚打架把自己绊倒在地,仰面躺着傻笑。 凌潮远离几步,心里越发不安。 ……嘟……嘟……嘟……嘟。挂了。 生气了? 他擦掉手心里的汗,一边拨一边往外面走,走上街,扶着冰凉的灯柱,细细打量来来往往的人,留心着站台。 嘟……嘟……嘟…… 手指慌乱敲击灯柱。 接电话,接电话,快接啊余汐伊,哪怕你骂我也行,快接电话! 没通。 “咚!”他猛拍灯柱,又拨过去。 他想他应该四处走走,这边,或者,或者那边,可,到底要去哪?去哪里找人? 去哪里?去哪里? 凌潮往前走,电话挂断后又拨过去,转身往反方向走,没办法了,他随便拉住一个走来的人,“请问你——”突然电话通了。 他双目瞬间有光,“余——喂?”声音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争执声,尖叫声,熟悉的声音。 那一刻,世界颠倒错乱,扭曲着化为一滩似水。 “喂?!余汐伊!你在哪?!” 回答他的只有叫喊声,他的手还握着路人的手臂,越来越紧,对方吃痛打开他,骂一句:“神经病啊!” 凌潮心乱如麻,飞快说一句对不起,转身就要走,那人同伴拉住他,“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儿了?” 凌潮不理睬他的胡搅蛮缠,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电话上,努力辨别声音,企图找到一丝线索。 那人左一句“喂!和你说话那!”右一句“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弄疼了知不知道?赔钱!” “喂!” “喂!” “喂!!” 烦死了,烦死了。 “喂!和你说话呢!” “我说你——” 妈的! 凌潮一脚猛踹他胸口,怒吼:“你他妈给我闭嘴!我没空跟你废话!滚!” “滚啊!”他疯狂喘息。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闷响——关门声。 然后似乎是塑料桶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有塑料袋的刷刷声,似乎还有砖头,盒子。 垃圾房。 “垃圾房……”他扫视周围,忽然盯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问:“知不知道垃圾房在哪?说话!” 那人看他样子疯狂,呆呆摇摇头。 凌潮抬头,茫然四顾,觉得周围那么空,那么广,那么远,他那么小。 人群中有人弱弱说一句,“在那边……”凌潮猛然看过去,见那人指着一个方向,“不过要——”话未说完,少年已经跑开,宛如离弦的箭。 没听到那句“要两公里……” 他飞奔在街头,不断撞到人,对不起,对不起,没撞到也说对不起。 停靠的自行车哗啦摔在面前,他被绊倒了迅速爬起来,不顾伤痛继续跑。 拉住一个人,问:“请问垃圾房在哪?” “不清……” 他跑开,抓着下一个人继续问。 垃圾房,垃圾房。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