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美人计并非庸脂俗粉一副皮囊,而是人间风月,不可求得缘分,叫人退不得,进不能,甘愿赴汤蹈火。 季鹤年如赴火飞蛾。一见坤泽君,心下那些仇怨都熄灭,只余一腔柔情,立于木桌前,为长公主描眉:“殿下已唤侍女温了沐浴泉水,这妆容免不得打湿。” 宁雪里侧目,眯出一个清浅笑容,当真随心所欲软若无骨依靠在季相身上:“为悦己者容,不分时刻。” 乾元君任由她靠着,嗅着她飘扬的将离香,语调再软一分:“殿下雨露期已尽,香气却依旧浓郁。”她声音那样温软,倒衬得这话不似调笑。 话音将落,乾元君腰侧被擒获,玉臂圈着季相精瘦腰肢,带得季鹤年险朝长公主身上栽倒。 “大抵思念季相所致,也生郁结。需得鹤年垂怜,让雪里不受这相思之苦。” 说的是一寸相思,身体却又紧紧贴过来,季鹤年再愚蠢也该知道她这是邀请。 山茶香也像经受某种引诱,徐徐流淌,倒让这般平常的相拥顿然变得暧昧丛生。 宁雪里依旧在笑:“唔……季相习武多年,宫中侍女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女子,想是雨露期遗症,背部酸疼得紧,只得拜托季相帮忙按摩一二,化点淤痛才好。” 能将白日宣淫讲得如此清新脱俗的坤泽君,怕也就这肆意妄为的长公主。像话本子里的美艳狐妖,诱着书生吸人精气。 季鹤年一愣,宁雪里却已经从木椅上站起来,伸手勾住乾元君脖颈,轻声细语:“季相不答,本宫便当季相同意了。” 这人当真放肆,无外人窥伺便更为大胆,扯着一时失了言语的季鹤年朝着浴池档口去,吓得门口两名侍女都连忙低下头颅。 想是害怕大丫鬟责骂,其中一位侍女盯着地砖,不由得出言提醒:“殿下,这……这于理不合……” 堂堂大宁长公主,天下坤泽君表率,邀请外来乾元君踏入内宫留宿,足够多嘴多舌言官撞十次大堂柱子,参长公主行为恣肆败坏国风。而引乾元君踏入浴池这等私密之地,更是要引无数人唾骂,写酸话折辱。 宁雪里却未放开季相手掌,在追至宫门时便已无甚在意:“无碍,那些酸儒爱说,便任由他们讲去。早些年间母皇登基亦有人直言牝鸡司晨,最后不还是被诛灭九族?” 天下坤泽君的表率又如何?她便要让所有坤泽君都不为这条框所扰,效仿她活得自在一些。那么只是一些,也就够了。 季鹤年倒是在此刻回过神来,与身边坤泽君十指紧扣,展现她平日那种定神的笑容:“无事。何人敢传出些公主不乐意听的闲话,本相就取了他心头血,给殿下点朱砂。” 残暴程度倒是让人咂舌。坤泽侍女却并未有太大恐惧,长公主待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