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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好想你,我好疼啊


    苏怡无声地走过空无一人的病房走廊,她刚推开病房门,就被冯浩鑫,也就是彭冲执拗如藤蔓般的眼神紧紧地纠缠上了。

    他看起来一直都在等她。

    “姐姐,我好疼……我难受…咳…呜,我想吐。”

    他像是什么都不知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怜巴巴地朝苏怡祈求着安慰。

    身上单薄的病号服短了一截,露出右手嶙峋的腕骨,还有一片已经不怎么明显的烫伤疤痕,青紫的血管上也横着一道早已经愈合的暗红色疤痕,却因为伤口太深,疤痕组织微微凸起,像一只寄生在身体上的血吸虫。

    苏怡别过眼不去看,可脑子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彭冲,一丝不挂地坐在冬天洗手间结着薄冰的白色地砖上,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从自己手腕上不断渗出的鲜血,失血苍白的瘦弱身体就像是稍纵即逝的清晨雾气,比脚下温热黏稠、血腥刺鼻的液体还要让苏怡无法忘记。

    “需要我帮你叫一下医生吗?”

    苏怡边说边扯过一把椅子不远不近地坐在他的床边。

    刚好在他伸手碰触不到的地方。

    “不要。”

    冯浩鑫直接拒绝,然后就开始蠕虫似的在床上扭动着,他把完好的右手手臂伸得更直了,指尖绷直到微微颤抖。

    可距离苏怡的身体,还是差那么一点。

    他肯定很痛,苏怡冷漠地审视着冯浩鑫,还有他病床边那台心电监测仪。

    虽然没有一个致命伤,但骨折跟挫伤所带来的的尖锐疼痛,对他那具还在分化期的敏感身体来说显然很不好受。

    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止不住轻颤的指尖还有显示屏上不断突破新高的心跳数,都足以说明。

    可冯浩鑫全不在乎,还是固执地把身体更多地探出病床,这样的动作自然撕扯到身上新鲜的伤口跟淤青,疼痛就像是一场场小范围的爆炸在他身体里肆虐,可他没有任何想要退却的意思,而是把手臂伸得更直了。

    所剩无几的距离在不断缩小,直到苏怡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踹在他病床的边沿上。

    病床狠狠地撞向墙壁上,轰地一声,巨大惯性差点让冯浩鑫从病床上一头栽下来。

    苏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艰难地爬回去,满身冷汗地瘫在病床上大张着嘴喘气。

    “现在好点了吗?”苏怡“体贴”地询问。

    “……没有,”冯浩鑫艰难地扭头看向苏怡,他甚至还在笑,不是苏怡以为的反社会人格变态才会有的冷森微笑,而是非常单纯的笑容。

    只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到来。

    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划过,横跨过鼻梁流进眼睛,汗水刺激出真正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滚落。

    苏怡表情看起来冷漠至极,可她随意搭在膝头的手指却下意识地动了两下。

    彭冲很少哭,哪怕是在孤儿院被人欺负的时候。

    他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浑身是伤,长期的虐待跟饥饿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起码五岁。

    彭冲那时候又黑又瘦,长得实在是不起眼,也不怎么爱说话,自然也不会得到老师院长的关注,苏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他的印象都是那个总跟在戚墨还有几个O屁股后头的小屁孩。

    孤儿院有着极其严格的纪律,可只要有人的地方,霸凌就不会消失。

    无聊的生活总要找点乐子打发,不是吗?

    而一个瘦弱不语、怯懦孤单,并且拥有严重自杀倾向的男孩,显然是霸凌者的最佳选择。

    “苏怡,你还真的是爱管闲事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苏怡帮过他几次,不过都不是特意的,举手之劳而已。

    她只是不能容忍自己面对这种单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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