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纪大了,说话不中用了。” 苏爱国面色僵了僵,嗫嚅下嘴唇,到底没有认错。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苏爷爷心里有事,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他轻咳一声,“你妈也是看到村长家盖了砖瓦房,家里还有个在鹏城工作的儿子,心里羡慕,所以我们也想盖新房。咱们家比村长也不差啥。” 这话说得隐晦,不知情的人根本听不懂。苏爱国明白父亲的意思。 村里人的来钱路子就是种地,整个村子连个大学生都没有,更不用说在城里有一份工作。 苏爱国经常看报纸,也看到不少新闻,外地的国厂势头很不好,艰难些的厂子已经发不出工资,不难的厂子也不对外招工了。 村长的儿子才高中毕业,他却能在这当口进厂工作。皆因他有个好大伯。 村长上头有个哥哥,比他大六岁,是养子,父母去世后就被村长父亲收留,一直养到大。他运气不错,高中毕业后进入县城国企工厂,慢慢升职成为小领导。他对养父母非常孝顺,工作转正后就把养父母接到城里享福,还给妹妹牵线搭桥嫁给领导的儿子。对弟弟一家也很豪爽,不仅出钱盖房,还给侄子安排工作。村里谁不羡慕。 苏爱国在鹏城工作,是村里独一份。也因为这独一份,苏爷爷和苏奶奶在村里被人高看一眼。苏爷爷就起了攀比之心。 村长家都盖房子了,苏家却还是土坯房,这说得过去么? 说白了,老两口不甘心,想着儿子一家回来添点钱盖新房。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一把年纪居然去上学,自己都要靠儿媳来养,这下尴尬了。 苏爱国等苏爷爷说完,沉吟良久,“再等两年,我寄回来的钱应该够了,到时候再盖吧?我们刚借钱买了房,招娣的工资要还欠款。没办法支持。再说了,我现在也指着招娣养,不好意思开口。” 苏爷爷神色一僵,之前买房管他借钱,没了下文,他还以为儿子已经放弃了,没想儿子宁愿跟别人借钱也要买。既然家里欠了外债,此时不是要钱的良机。他也没有纠缠,而是问儿子为什么要去学习。 苏爱国把机械厂的变动说了,他也是不得已,“十一月那会儿,机械厂被卖了。调我去干体力活,但是我干不了那个,差点累出病。后来想了办法让领导帮忙调岗,他帮我调到工程师底下当助理,我才能继续留在单位。助理工作得要学习知识。” 苏爷爷听到还有这个变故,问他为什么不找季先生? 苏以沫怕爸爸太实诚,抢先回答,“季先生调走了。” 苏爱国默认了女儿的话。 苏爷爷沉吟片刻,继续追问,“那你要学几年?” 苏爱国抿了抿嘴,“本科是四年,硕士三年,博士四年。” 苏爷爷握着烟杆的手抖了抖,他不可思议瞪大眼睛,“十一年?” 苏爱国点头,按照正常流程是这样,但他是旁听生,时间由他自由支配。不需要像大学生那样学很多无关的课程,只需要学发动机这块就行。他可以跟随自己的进度随时跳课。不过他刚学最基础的知识,自然不可能跳课。 苏爷爷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你自己决定就好。”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来了,探头一瞅,居然是村长。 村长的年纪比苏爷爷还大两岁,他手里提着礼物,一箱八宝粥,一箱方便面,一网兜橘子。 苏爷爷也顾不上跟儿子聊天,赶紧起来招呼客人。 苏爱国也督促女儿叫人。 苏以沫甜滋滋叫人。 村长看到苏以沫连夸这孩子长得漂亮,“一看就是城里孩子,皮肤像你一样白,眼睛也大。见到陌生人也大大方方,不像我家那几个孙子,看到陌生人,直接就躲到后头去了。” 农村人实诚,不会说好听话,教的孩子也是腼腆害羞。苏以沫不一样,她嘴甜的时候,连季先生都逃不过。面对村长,自然也能大大方方叫人。 苏爱国谦虚几句,大家一阵寒暄后,各自落座。 村长先是夸赞苏爱国年轻。这话也不是假的,过了年苏爱国就三十了,可他一直都在厂里工作,不用风吹日晒,瞧着比村里的那些小伙还年轻,皮肤也白,说是二十出头都有人信。 苏爱国嘴笨,不会夸人,连说“哪有,太夸张”云云。 夸过之后,村长才说明来意,“我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