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弟抓耳挠腮地坐在桂花树底下的桌子上做着他的数学题,头也没抬道:“洗了洗了,有些人就是这样,那衣服好些天没洗, 我们柜子又不够,只能把衣服放在桌上。” 放着放着, 混着穿了呗! 乔小弟本来觉得自己和姐姐姐夫一家比挺脏的, 可和知青院里有些男同志比, 他真真算个干净卫生的人! 反正他就受不了衣服混着穿,穿几天后大家一起把衣服扛到河里去洗的行为。 这样脏到啥程度? 脏到每次洗衣服都得用掉小半块的肥皂,门前的一条小河都得飘着黑沫子! 乔茗茗嘴角抽抽:“怪不得项琪他总想搬出去住。” 就是被那一屋子的男生气的。 让这位就跟知青院里的大家长一样,大家舍不得他,他的责任心也重,把知青院里的人都当成兄弟姐妹了。每回气急了想搬出去,气消了就把这事抛到脑后。 宁渝挺爱跟这种人相处的,他总说:“我是成为不了项琪这种人,但却不妨碍我喜欢和他这种人打交道。” 聪明,却又忠义。 蝉鸣阵阵,吵得正在做题目的乔小弟愈加心烦。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怎么跑到哪儿都避不了这鬼叫声!” 在知青院里能听见,来到姐姐家这儿还能听见。 乔茗茗把被套泡下去准备等宁渝回来一起洗:“夏天嘛,避免不了的。” 不过今年的知了?婲是多了点,乔茗茗琢磨着晚上要不要找几个网兜都去摸知了。 别瞧这东西长的难看,但是过油一炸,撒上孜然辣椒面,那味儿简直绝了。 乔小弟眼珠子转啊转,放下笔:“姐,我今晚来和衡衡睡。” 屁!你就是也想摸知了猴! 乔茗茗搓洗完枕头套,拧干朝着他一甩:“做你的题目去吧,乔为家你要是没做出来小心你的皮!” 你姐我和你姐夫前几天晚上挤出时间来给你讲题目,能别让我们这时间花得没价值吗? 乔茗茗有时候真觉得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喂猪好。人家舅爷那猪也不知道咋喂的,竟然自个儿琢磨出猪饲料,这种猪饲料吃了后猪的体重蹭蹭往上涨。 她上辈子压根没喂过猪,从前觉得猪一天能长一斤半的肉都算顶天了,谁能想到在舅爷手里那几头肥猪一天能长近两斤。 给猪喂一顿,人家的肉立刻就贴在身上,那效果是能显现出来的。 不像小弟,砸多少时间进去,好像都是个无底洞。 不过学习苦就苦在这里,花时间却看不到进步是常有的事儿。 总说庄稼活比学习苦也是不对的,乔茗茗这种经历过高三冲刺的人最能体会。现在再让她选,她宁愿去秋收也不愿意重回高三一百天冲刺。 所以只能一直花时间,不停花时间,以图谋用量变达到质变。 乔茗茗深知乔小弟这岁数的孩子对这方面还没有太深的认知,他这岁数在几十年后就是高中生,心性跳脱,没人逼着不行。 于是又抬了抬手,乔小弟缩缩脖子,耷拉着脸再次低头,咬着手指看题目。 语文他憋憋能憋出来,数学题他咋憋嘛,咋憋都憋不出来。 下午,乔茗茗又去了趟龙虎窟看山葵。 等到回来时已经下午三点钟,宁渝今天回来得格外早,她到家时宁渝也在家。 宁渝抱着闺女,指了指竹筐里的木薯:“刚刚在山上挖来的,老师那边分去一半,咱们这边也有一半。你不是说想吃木薯煮的汤吗,这够吃上十天半个月的了。” 乔茗茗眼睛一亮:“这玩意儿滑溜溜的,做完汤后拌饭最好吃了。” 奶茶的很多小料用的就是这玩意儿,但乔茗茗最喜欢的还是直接拿来做汤。 “我记得家里有点肉,切成肉末加上香菇,再把木薯给磨成泥,放在锅里煮就成了!” 当然了木薯很多,光做汤肯定吃不完,也不可能连着吃上十天半个月。 宁渝:“那就做木薯饼吧,这玩意好吃,如果不够我改明了再去山上找找。” 夫妻俩说着话,聊着聊着就聊到晚上要去摸知了猴的事儿。 就在此时,村口有人骑着自行车悠悠地朝着村子而来。 正在挖水渠的村民们定睛一看,是小宋。 “小宋来啦,这次是谁的信啊?” 田埂边上有人笑笑问。 小宋挥挥手:“凤英婶子家的,还有宁渝哥家的。” “呦!是凤英她儿子寄信来了吧?” “宁渝的信,肯定是首都来的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