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到难以呼吸,她看着银手鐲,在雨中放声大哭。 这次,再也无人为她遮挡水花。 几乎声嘶力竭的感受世界在心中解离,她真的失去了他。漫无目的地走,雨水混合泪水在她脸上狼狈不堪,经过一间教堂时她停了下来,走进那个无人且满是灰尘的地方。 残破的,跟此时的她一样。 她心底其实一直明白他爱她,可是她无法承认,也不敢承认。她懦弱、胆小,怕自己成为他人生中的绊脚石,怕他的未来被她亲手毁掉。她没有资格爱他,明明是将他当成孩子一样照料,这样的情感却不知在何时全变了调。 意识到这点时,她的婚期已经定下。 他没成年,而她爱的太晚,遇见他以后才明白了爱。于是要走的那日他拦下她,吻了她,她好自私没躲开,在心里贪恋那个吻,他们之间唯一拥有的。 彼此都明白不该靠近,却无法分开。夏日的萤火虫在他们身旁飞舞,他拉着她的手臂,力道很轻,吻却带着失控的佔有欲。小小的萤光蔓延四周,却敌不过他眼中寂静燃烧的火光。他的眼中只有她,从小到大始终都只有她,那份爱太清楚她无法回避,像要将他们一同烧毁。 彼此都太过寂寞,人生太寒凉。 放开她时,他说『对不起。』 她不希望他道歉或自责,因为最该道歉的人是她。明明是老师,却爱着他,明明爱着他却和别人结婚,离婚后又回来纠缠不清。她简直是他的梦魘,彼此之间如此痛苦地互相纠缠,她却捨不得放手。 爱让人如此疼痛,恨着自私的自己的同时,又想念着他,不自觉随着这样的想念回到川都,回到离他近的地方。 没停过的深爱,罪恶感,绝望也一同回来,作为女人或老师,她都失格。 缎夕脸埋在手心,泪珠从指缝间不停掉落。满是灰尘的木椅已经被她身上的水珠沾湿。 如此爱他,却不断伤害她。她真差劲…… 「小姑娘,你是来告解的吗?」 縹緲的声音从她前方传来,由远而近。她抬头,看见妇人向她走来,温和地坐在她的身旁。熟悉的面容,身影,但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她无话,愁痛满心,只是点头。 妇人见着她,温柔的笑着。 「我也是,因为离开了我爱的人。他常常和我说话,但我无法回应他,所以也无法告诉他我有多爱他。被留下的人比我们想像中更寂寞,我太早走。」 缎夕听着她说话,眼泪不自觉越落越多。她想起她的名字了。 「爱人……不痛苦吗?」 「痛苦。等待、离别、悲伤;有时候吵架、被周遭否定、互相猜测真心……痛苦是爱的一部份,因为爱得太深所以痛苦,但也只有心上人会带来这样的感觉。和他在一起,有痛苦,但没有不甘情愿。」 妇人注视着远方,雨持续的落着。缎夕轻声说道: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