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厌恶被当作物品安排的感受。 如果每个局上都有一个扫兴的人,也许我时不时就是这样的角色,你也可以说我在声色场合有些多余的认真。 没摆脸色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不过我也知道,眉眼多少是能看出些不畅快的。 余光见杨小年表情松动,这才明白他们琢磨什么,说来说去都还是试探我的。 齐璐朝我看过来,旁边也有人往这瞟,我只是笑笑,没作反应。 女人是局上的流通配件,我不会掩耳盗铃,但不会有女人愿意承认。 局上的每一分钟,都是衡量价码的一场考试,有人流连其中看似享受,无非都是要给自己寻个好价钱。 有的人想跨过阶级的门槛,有的人想让自己日子过得好一点,有的人需要机会,归根结底是他们的生活并不足以支撑自己的骄傲。 可怜的命运罢了。 我常常见到有男人讥讽女人,有女人刻薄女人,说其多么不堪入目,甚至羞辱其暴露于众的欲望,或者是拜金,或者是谄媚,手段教你看了确实忍不住皱眉,心里也跑出一些不屑。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旁观者是把自己摆在了高人一等的地界,总觉得自己是比这些人强的,所以有些资格对其评头论足,甚至言语尖酸。 以眼神,以态度,以肢体,总之有千百种理由和立场,让自己难得能占领道德制高点的恶劣私心放肆出笼,欺骗性地,以为自己便跟他们区别开了。 而厌恶的事,和现实,往往残酷地纠缠。 我便不这么做,也从不这样看。 男人或女人都一样,他们即便在你眼里如此不名誉地攀爬了上去,那也是走过你从不肯低下去的阴沟。 站着把钱赚了的人从来是少数,鞠躬和下跪又有多少区别? 考验的,始终是人最痛的那处。 穷是你的痛处,它如同针扎一样让你日日在太阳底下折损自尊,你便能在暗处舍弃一些并不那么痛的。 你做不到,只是你还痛不到那处。 可不代表你就从未让步过,只是你也在看什么事,是否值得让步。 在局中,早无人抗争,可女人如此艰难,我就是不愿默许这种默契随便也挂在我头脸上。 我也不愿有人纵容这种默契,持续地横行。 “我没选她,我选的是你啊。”他看我一眼,又继续跟齐璐对话。 齐璐又几番撒娇social,也不怎么好用,他只在那喝着酒,时不时听齐璐说什么,又回怼一句,也似在玩笑。 又过了会儿,大概见我无动于衷,齐璐起来牵着他走回两位坐下,她还坐在赞助商边上,只是把他按在我们俩中间。 然后搀着他胳膊搁着跟我说话,“这哥哥太轴了,鸽子,你可帮我跟他喝好。” 齐璐总是聪明的,这样我便不得不回着笑脸嘻嘻哈哈应下了,也没有让我不舒服。 我们俩对视一眼,碰了个杯,边上几个人也一起,齐璐和小黑兴致高昂,我们俩却沉默得像两尊佛,今日像是被人强行从庙里掳了来,被迫塞在这声色场合似的。 重新安排好座位,齐璐又开始了一轮,有了这轮换座,齐璐更知道如何闹这个场子,可奔着怎么刺激怎么热着玩去了。 我胆战心惊,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在盘算要是真轮到我,可是要选谁。 他肯定是不能选的,选别人又要当着他。 万幸没叫我抽到什么损牌,倒是他,下一张小姐牌一直没出,也没有改规矩的,喝着喝着人也多少有点扛不住了。 几次别人一喝酒,他就笑着直砸杯,赶上哪个倒酒的多倒了点,他就一个眼神刀过去,脸上笑着,嘴里骂着,满场人也跟着乐。 我们俩虽然坐到一起,却也没说话,小黑偶尔还跟他碰个杯客套几句,我却一直貌似投入地围观游戏。 也不全是顾着杨小年和齐璐的试探,实在是,他坐得太近了。 卡座人多起来,完全没有空间,他坐过来之后要么探着身子喝酒,要么靠在沙发上,手往两边一撑,再翘个腿,每每换个姿势,总要擦着我身侧过去。 我左右看看,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