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肯放松,甚至越来越紧,渐渐地开始颤抖起来。 “阿檀。”他微微地笑了起来,至少,他以为自己在对她微笑,但实际上,只是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模糊的表情,连声音都是那般微不可闻及,“我回来了……” 阿檀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不但手,整个人都发抖起来,她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去,捧着他的手,把脸埋进去,不停地颤抖着。 秦玄策的手心很快就湿了,滴滴答答的,仿佛流淌着那一夜的春夜,眼泪是滚烫的,叫人心碎、也叫人迷醉。 他周身的血液又澎湃起来,翻腾着要冲涌上来,他努力想要挣扎起来,想要抱一抱她,这是他的阿檀,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阿檀,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哭呢。 可惜实在没有力气,才略微抬了一点,就摔了回去,他发出了沉闷的呻.吟声。 帐篷外面的人马上被惊动了,呼啦啦地涌进来一堆。 “快快快,大将军、大将军醒了!” “我早就说了,大将军不会有事的,他皮糙肉厚,没那么容易被放倒,果然如此。” “让让、让让,你别杵在这里,让大夫先过去。” 乱哄哄的吵成一片,还是几个大夫进来,把那群粗鲁的武将们赶到一边去了,帐篷里才稍微安静了一点。 有几个是随军的医士,还有几个是从邻近的泾县请来的郎中,几个人凑在一起,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把大将军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最后很满意地表示,大将军吉人天相,那只箭虽然射中了腹部,但所幸没有伤及要害,人醒过来就没事了,确实皮糙肉厚,扛得住,至少命是捡回来了。 这群大夫给秦玄策的伤口换了药,又叫人端来了熬好的参汤,给秦玄策灌了两碗下去,然后旁边的一群部将又开始呱噪,闹腾了好一阵子,把秦玄策闹得烦了。 这群人,半点眼色都没有,为什么不能让人清静一点? “先下去吧。”秦玄策喝了参汤,喘了一会儿,缓过劲来,艰难地喘着气,吩咐了一声。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低了,旁人并没有听得真切,一员年轻的武将还不知死活,犹自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嚷嚷:“大将军,天哪,您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大家伙都吓死了,您说您怎么能……” “闭嘴,出去。”秦玄策忍无可忍,一声断喝。 声音微弱而沙哑,但大将军气势不减,尤甚平日,瞬间就让这群汉子安静了下来,麻溜地拎着大夫,又呼啦啦地一起出去了。 终于消停了下来。 秦玄策把眼睛转过去。 阿檀刚才就缩到了角落里,她一声不吭,就是咬着自己的袖子,在掉眼泪,她的眼睛更红了,望着他的表情居然还有点儿凶。 秦玄策又笑了一下,这回的笑意明显地清晰了起来,他唤了她的名字:“阿檀。” 如释重负的,那样两个字从口中吐出来,带着一点温存又随意的意味,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不带一点隔阂。 阿檀马上扑到他身边,重新跪在那里,还是咬着袖子,不作声地哭。 他吃力地抬起手,把她的袖子扯下来:“别咬这个,很不成体统。” 阿檀终于忍不住,哽咽着,用颤颤抖抖的声音责备他:“都说了叫你别去,你不听,就是不听,你是有意叫我伤心吗?” “不是。”秦玄策当然要否认,他声音虚弱,但说得理直气壮,“我是受不了你心里记挂着别的男人,若那个男人死了,你大抵要以为是自己的缘故,念着他一辈子。”他顿了一下,恨恨地“哼”了一声,“那绝对不行,不管死的活的,除了我,你心里绝对不能有别的男人,我不允许!” 阿檀听得目瞪口呆,连眼泪都卡在那里,眼睛睁得圆圆的,瞪着他,几乎想在他身上戳两个坑坑。 秦玄策旋即又露出了踌躇满志的神情:“你看,我救了你家大表兄,从此后,我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讲道理,他就不该再和我争抢,他若不知进退,我就花钱雇佣十个、二十个书生,轮番到他家门口去声讨他,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歇,我看他还有没脸出去见人。” 阿檀快被他气死了,她愤怒地捶了他一下:“你在胡说什么!” 秦玄策“嘶”了一声,倒抽了一口气。 阿檀吓得赶紧把小拳头又缩回去了,气得泪汪汪的,方才难过了要掉眼泪,这会儿生气了也要掉眼泪,掉得更凶了,“叭嗒叭嗒”的,怎么都止不住。 “我心里有什么大表兄,你自顾自说话,完全就是胡说八道,那样危险的事情,你不和我说清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