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少女的家人扑过来大叫:“呔, 哪来的登徒子, 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快放手, 小心我们打死你。” 秦玄策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他也不知道还手, 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牵动旧伤, 忍不住“咯”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少女的家人大惊,一家子赶紧互相拉扯着跑走了。 秦玄策怔怔地擦掉了嘴边的血,抬起眼,茫然地四处张望, 突然又冲入人群,拉住了一个少女的胳膊:“阿檀,是你吗?是不是你?” 也不是,这个也不是他的阿檀。 他不停地找过去,一个接一个,疯狂地问:“阿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不是, 谁也不是。 人群被惊吓到了, 有人试图阻止秦玄策, 但是秦玄策只一拳,就把那人打飞到了三丈外,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叫,四散而逃。 烟火闪耀,流光溢彩,照亮这盛世的长安城,可是,他找不到他的阿檀,茫茫人海,竟无一人是她。 城楼上的烟火依旧盛放,城楼下方转眼空空荡荡,只有秦玄策一人,独自伫立在那里。 玄甲军守在远处,岿然不动。百姓们躲到屋宇下面,指着这边窃窃私语。 秦玄策拔剑四顾,心下茫然,恍惚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身体开始作疼,方才所受的廷杖之伤经不住这一番折腾,又发作起来,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疼痛袭上来,冲刷着他的身体。他再也忍受不住,无力地滑倒,单膝跪在了地上,用剑拄着地,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阿檀、阿檀……”他念着她的名字,先是低低的,一遍又一遍,渐渐变得咬牙切齿,喉咙里的血腥味道又涌了上来,咽不下去,和着血的味道,一字一字地道,“你竟然如此负我!你怎么能?怎么敢?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气得发抖,满腔戾气无处发泄,抓着剑的手越来越用力,似乎她就在手边,掐住她的脖子、掐住她的腰,想要折断她。 他猛然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用尽全力,狠狠一折,“锵”的一下,尖锐的金石之声鸣起,“睚眦”断裂。 安氏三更半夜里听到消息,吓得魂飞魄散,双股战战,连路都走不动,被两个玄甲军卫兵架到了秦玄策面前。 秦玄策坐在高椅上,半披着烟墨色鹤羽大氅,漆黑的头发凌乱地搭在肩上,眼底布满血丝,下颌处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神情肃杀,气势凶悍,整个人看过去充满了粗野的危险,像是随时会暴起的猛兽。 宫人执灯侍立在侧,连大气都不敢喘,灯光明晃晃的,刺得人眼花。 安氏更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不知道,那孩子什么也没对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求大将军饶命、饶命。” 秦玄策冷冷地道:“站起来回话。” 可安氏抖了半天却直不起身,还是两个玄甲军卫兵一左一右把她架起来了,就那样架着回话。 秦玄策看了安氏一眼,目光阴沉,却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是简单地问道:“她最后见你的那一天,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仔仔细细的,一一告诉我,不得有任何遗漏。” 这两天,他不但命人翻遍了整个长安城,连邻近长安的几个州县村镇也派人逐一查询过了,但是没有,哪里都找不到阿檀,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叫他无从寻觅。 最后,他终于想起了安氏,想起了阿檀那天求他带进宫中和安氏见了一面,或许那就是最后的告别了。 安氏战战兢兢,不敢隐瞒,把阿檀那天和她说的那些话,逐字逐句地转述给秦玄策听。 当说到“必是大将军要娶妻了,你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只听得“咔嗒”一声,秦玄策硬生生把椅子的扶手掰断了。 安氏觉得秦玄策的目光宛如杀人的利剑,几乎要把她切成八段,她腿一软,又要瘫下去,旁边的卫兵用力把她拖住,低声呵斥道:“大将军问话,好好回答,不得怠慢。” “是。”安氏勉强按捺住心神,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待她说完,掖庭令弓着腰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