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有道理,竟叫阿檀无言以对,只能拿眼睛瞪他。 眼波婉转,春色撩人。 秦玄策给自己倒了茶,灌了好几口。 …… 又过了许久,玄甲军的统领进来拜见。 他手里拿着一大包东西,用细绢布包裹着,呈给秦玄策:“启禀大将军,属下去了织染署和尚衣局两处问询,还是尚衣局的人记得,去年松江府贡了一匹雀金绣的锦缎上来,当时皇后娘娘赏赐给了太子妃,不过如今只余下半匹,太子交由属下带回,并让属下转告大将军,改日要到东宫陪他饮酒,不可推辞。” 太子生性随和,是个温雅君子,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皆能以礼待之,以至于高宣帝对其颇有微词,尝对人曰:“此子无帝王霸相,不若魏王。” 但正因太子仁厚,朝中诸臣皆以为善,人心所向,高宣帝亦不愿轻易动撼,只时不时说上两句,恨铁不成钢而已。 萧皇后与秦夫人交好,连带太子与秦玄策也有几分往来,虽然秦玄策孤傲冷僻,但太子殿下对谁都是春风和煦之态,完全没有妨碍。 譬如今日这雀金缎,说拿就拿来了。 秦玄策接了过来,直接扔给了阿檀:“给你。” 阿檀今天被吓一跳的次数已经太多,此时有点麻木了,她顶着满头芍药花,还在不高兴呢,接过来,撅着嘴,娇嗔着小声嘀咕。 “不是您方才自己说的,什么芍药花、孔雀裙,我若添上这些,招摇惹眼,有违您说的规矩谨慎,很不妥的,我要这个作甚?不要。” 这婢子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 “你不喜欢,也不用穿它。”秦玄策连眉头都没动弹一下,端坐高椅,八面风不动,俨然还是那个威严凛冽的大将军,在教训他家丫鬟,“只不过,你爱撕人家裙子的毛病不好,得改个花样,这个给你回家撕着玩罢了。” 阿檀被这么哄着,忍了一下,没忍住,眼里还噙着小泪珠,嘴角弯了起来:“二爷说笑了,我哪里配呢?” 秦玄策高傲惯了,闻言只是自然地道:“你是我的人,有什么不配?没有什么不配的。” 是夜,秦玄策在灯下看书。 案头有一枝芍药,那是阿檀方才出去的时候,一低头,落在地上,被他拾起来,随手放在了那里。 花的香气若有若无,在春夜里弥漫。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翻过了一页书。 门外“叩叩”两声。 长青在那边低声请示:“二爷,表姑娘要见您。”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您今儿不在家,表姑娘已经过来七八趟了,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 秦玄策不为所动,淡淡地道:“天色已晚,男女大防,诸事不宜,让她改日再说。” “是。” 长青应声出去,但过了片刻,又回来,道:“表姑娘说是奉了老夫人的吩咐,和您说些事。” 听得是秦夫人的交办,秦玄策放下了书卷,道:“叫进来。” 少顷,卢曼容莲步轻移,走了进来,她手里托着一个钿螺镶嵌松鹤承盘,上面放着一壶两盏。 她过来,顺手将承盘置于案上,弓腰行了一个福礼:“二表哥。” 承盘把芍药花枝的叶子压住了一点点,秦玄策的目光扫了一下,眉头微皱:“何事?说吧。” 卢曼容今夜显得格外娴雅,她笑了一下,坦然道:“所谓姑母吩咐,原是托词,我只怕二表哥不见我,才寻了个借口。” 不待秦玄策发作,她很快接着道:“姑母上了年岁,身体大不如从前,原先有我伺奉着,如今我将要出嫁,担心底下人有所疏忽,故而亲自来和表哥交代个中事宜,还请表哥不要嫌弃我唐突。” 秦玄策的面色缓和了下来:“母亲日常有何忌宜之处,你且说与我听。” “姑母和表哥一样爱吃甜口,但大夫说过,她体热多痰,忌糖,故而饮食宜清淡,这个要格外留意。姑母畏寒,差不多到了每年十月,屋子里的炭火就要烧起来了,到了十一月,各色皮毛衣裳就要翻出来了,去岁冬天的时候,我给她做了几条紫貂和银鼠的抹额,记得到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