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叶拂了满地。 从紫宸殿出来,霍澹随赵婳回了凤栖宫。 霍澹拉着赵婳坐在榻边,“往后你做此等类似的事先跟朕商量一番,朕当着以为你要让朕治当着满朝文武你罪。” 赵婳笑了笑,眉眼弯弯,“得先低头,之后才好将事情铺述开来。臣妾在陛下上朝时突然闯了进来,耽误了陛下上朝,又对朝堂上的事情指手画脚,纵使臣妾不提,也有官吏上谏陛下,让陛下治臣妾的罪,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臣妾先发制人。” “陛下今早离开凤栖宫去紫宸殿上朝,臣妾就接到了从益州传来的家书,这才知道西州夜袭西境,便猜想今日西州的急报会传回京城,若是快些,就是在今日早朝。我们都知道赫哲休屠早前在宁王府上,此次西州与虞国的战火,定然也是宁王挑唆的。不知今日早朝会有什么风波,臣妾得了家书就即刻去了紫宸殿外等候,倘若早朝无事放生,臣妾便等陛下散朝后将家书给陛下看,可当到殿中因为傅钧自请带兵增援西境开吵时,臣妾忽觉不对劲,便进来解围。”赵婳道。 霍澹道:“朕早前便密诏赵刺史,让他提前召集兵马注意西境形势,按理说不用再向朕请示一遍。赵刺史并非多此一举,倒向是在提醒朕,赵刺史约莫早就知道,通政司里有人截获奏折。” 赵婳惊讶,恍然大悟,“原是如此,所以臣妾爹才会写了封家书给臣妾。家书,便是后手。” 难怪她觉得奇怪,为何平白无故给她传了封家书入宫。 霍澹握住她手,眸子越发狠辣,怒道:“如今形势越发明朗,宁王与赫哲休屠来往是事实,西州大举进犯西境是事实,西境百姓受战火也是事实,宁王为了一己之私,视西境百姓的性命如草芥,通敌叛国,朕不会轻易放过他!如今只缺明面上的证据,朕已派人暗查,定要将宁王就地正法!” 赵婳拍拍他手,握紧了,道:“会的,臣妾相信陛下一定会做到的。” 赵婳知晓霍澹这八年过得不容易,他想要为生母报仇,也想肃清朝野上下。 担心他将自己逼得太急,急于求成,适得其反,赵婳劝慰道:“陛下,宦官这爪牙被拔除还不到半年,如今咱们又寻到了能惩戒宁王的突破口,事情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为何会如此呢?因为老天都在帮陛下,陛下会如愿以偿的。陛下知道竹子长高的故事么?” 霍澹垂眸,只见她乌睫扑簌,亮晶晶的眸子因为有了笑意更加闪耀了。 每次见她,霍澹浮躁不安的心便渐渐静了下来,莫名安心。 “起初,竹子的生长速度是很慢的,四年只能长两三寸。但是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到了第五年开始,它便会日益增长,只用一两月的时间,就能一下子窜到五丈的高度。倘使陛下挖开土壤去看,就会发现,在前几年里,竹子长得慢,是因为它要把自己的根牢牢扎住,直到让它有足够的能力支撑后面的飞涨。”【注1】 “如今正是好势头,陛下韬光养晦多年,蓄势待发。陛下不用着急,慢慢来,臣妾相信陛下,我们能做到的。” 她一句又一句的开导,霍澹莫名心安。 喉结微动,霍澹低头吻上她发顶,“嘉嘉有你,真好。” 被他搂在臂弯,赵婳已经习惯了这般腻歪,便没推开他。 她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如此体贴。 === 疾风呼呼吹着,似干冷的刀子刮砍树干,枝头仅剩的零星叶子摇摇欲坠。 傅钧与宁王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气呼呼落座,傅钧道:“若不是许湛一再打断,今日散朝时我已经得了小皇帝的应允,明日就能带军出京,纵使有个卫元祁在身旁又如何?出兵在外,有个意外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届时神不知鬼不觉将卫元祁杀掉,我再拿到虎符待冬至祭天那日与宁王在行宫汇合,这计划就成了。偏生那赵明哲让益州厢军前去增援,计划未成,反倒让赵明哲白捡这次在小皇帝跟前表忠心的机会。” 宁王此次计划,赫哲休屠手下将士突袭西境,西境不敌,此时军情急报传达京城,形势紧急,傅钧主动请缨,率军驰援西境,如此一来虎符便落到了他手中。 等到冬至小皇帝在行宫太庙祭天,傅钧虎符在手,率军以护驾之名将山脚围得水泄不通,届时再带心腹上山接应宁王逼宫,让小皇帝一行人此次有来无回。 羽林军叛变,宁王拼死“救驾”,却还是晚了一步,皇帝没有子嗣,皇位便顺理成章落到宁王头上。 若是旁人有异议,那就送他下去同小皇帝在阴间做一对君臣。 端起茶杯,又重重放回桌面上,傅钧气得喝不下去,“还有那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