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 丁老三摇头,“我常年在渝州,哪里知道京城中哪些官是好官、哪些是尸位素餐的人。如此重要的物证,我不敢轻易交予他人。等到了京城问问城中百姓,他们比咱们外乡人清楚。” 赵婳不禁高看他几分,最初以为他是个畏手畏脚的鼠辈,没想到竟是个心思敏捷的热血之人。 她惭愧。 “赵姑娘,若是我半路出了意外,请你务必将手里的铜钱交给秉公职守的官老爷。”丁老三再三恳求道。 赵婳从衣袖中拿出方手帕,将铜钱包好揣进怀中,“丁大哥放心,这事我管定了。” 闻言,丁老三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下了。 他出生在渝州,家中排行老三,故而大家都喜欢称他为丁老三。丁老三祖上世代忠良,族训中的第一条就是忠君爱国,他铭记于心,长大后在县衙中谋了个师爷差事。 丁老三勤勤恳恳,却没想到意外撞见了知府和渝州刺史相互勾结,他们把朝廷上拨下来修筑水利的钱财私吞三分之一,用来私铸钱币和招兵买马。 如此做法,其意明显。 渝州进奏院进奏使冷兴昌就是因为发现知府和渝州刺史的勾当才被灭了口。这俩歹人竟然还将冷兴昌佯装成失足落水的模样,不费一兵一卒将此事掩了过去。 若是有人动了歹念,并且已经有所行动,再多的劝诫也难以听进去。 丁老三权衡再三,带着女儿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此路凶险,前途未必。 知府和渝州刺史知道他离开后估摸着已经猜到他知道他们犯下的事情,在渝州去京城的城门口设防,等着他自投罗网。 丁老三另辟蹊径,绕道从西城门去了益州,搭上商老板的商队从益州辗转往京城去。 === 越靠近京城,道路上来往的车马越多了起来。 商老板不去京城,在商队到达目的地时一行人便分开了。 临走前商老板不忘叮嘱他们,“已经到了京畿,经过前面的县城就能看到京城城门,你们若是脚程快些,能赶在今晚关城门前抵达京城。” 赵婳笑道:“商老板这一路感谢了,等我回了益州,咱们再好好叙旧,届时顺便向你讨讨经商秘籍。” 商老板知道她在开玩笑,附和道:“嘿,也不是不行,先拜师,逮十只大红公鸡来当见面礼,咱们师徒切磋切磋剑法。” 上次遇到山匪,他便知道了赵婳这姑娘的武功不赖。 赵婳拍着胸脯,“小意思,管够!” 他们和商队分开后沿着那条黄土路往县城里去,城郊树木繁茂,道路两边全是一排排高挺的大树。 赵婳发现甜妞手心里一直攥着第一次见面她送的糖果,心想甜妞是不是舍不得吃,于是便道:“甜妞,想吃就吃,姐姐还有糖果,等到了京城姐姐给你买甜蜜饯。很甜很甜的甜蜜饯。” 甜妞被赵婳牵着,她小小的手指回握赵婳的指根,兴致勃勃道:“赵姐姐,等我有钱了,我请赵姐姐吃糖葫芦,最大最甜的糖葫芦!” “请赵姐姐,就不请我吗?”丁老三故意她道。 甜妞支支吾吾一声,她笑容很甜,明眸皓齿,如葡萄般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爹的钱就是我的钱,爹想吃可以自己去买。” “哈哈哈你这孩子。”丁老三捏捏她脸。 林间传出一阵笑声,惊得鸟儿扑棱着翅膀从树上飞走。 路过一家茶肆,大树下稀稀疏疏摆了十张桌子,零星地坐这几名喝茶的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