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要被说服了。 “可是我变了。”温瓷说。 她不知道薄言想要的到底是哪个温瓷,时光亘在他们面前,谁都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我不在乎。” “哦,不在乎。”温瓷很快为他找到理由,“只要是温家的温瓷就行,对吗?” 不知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明应该失望的,但她反倒安心不少。 薄言却皱起眉,“你想多了。” 他们从前直言不讳,现在翻来覆去地猜忌话里的意思。 温瓷放弃与他辩论:“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权利选择。” 她偏开头,落地玻璃视野良好,可以轻松看到数百米开外属于自己的那栋洋房。那天晚上能看到她出门去见喻淮安,也就不奇怪了。 “怎么想到买在这儿的?”她找到下一个话题。 “回来前方经纬找的。”薄言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几个不错的楼盘里,这离公司最近。” 他好像在说,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起码温瓷是这么认为的。她轻轻点头,而后意识到他们已经没有话题继续了。或许这就是时间带来的隔阂。于是她起身,“既然东西送到,方案也聊完了,那我就先——” 大概是刚才看方案的时候不自觉地靠近,她起身的动作像连锁反应。一声闷响,一直摆在矮几边的马克杯忽然掉落在地,在羊毛毯上骨碌碌滚了半圈。杯子最终被把手卡住不再滚动,里边的咖啡却泼了一地。很漂亮的一块羊毛毯,有了一长条污渍。 温瓷觉得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倏地察觉到脚尖异样的温度。 再低头时,男人已经像从前那样单膝跪地,小心地替她查看。 好一会儿。 “应该没烫到。”他才说,“但你或许得处理一下别的问题。” 脚尖湿漉漉的,和同样潮湿的羊毛毯裹在一起很不舒服。但温瓷却格外在意他条件反射下蹲的样子,嗓子一阵发紧,她说:“抱歉,你的地毯。” “地毯不重要。”薄言仰起头,眉心还未打开,“需要用洗手间吗?在那边。” 洗手间的陈设很简单,如他所说,这里刚搬进来,什么都没来得及添置。 更没有异性存在的蛛丝马迹。 温瓷脱去丝袜,简单冲洗了一下。 她在温暖的水流中蜷起脚趾,脚底冰凉的湿漉感终于消失了。她在外面总是时刻管理着自己的言行,很少有出错的时候。或许是跟薄言在一起欺骗性太强,让她误以为自己还是十八岁的温瓷,居然发生了打翻杯子这样的低级错误。 温瓷有些懊恼,不过很快收拾好自己。和来时一样,只是此刻双脚光裸着。 她拎着被咖啡渍弄脏的丝袜来回走了几步,没有手袋,也可能是坏心思作祟,就这么大咧咧地扔在了洗手间的垃圾桶里。垂眸看了一会儿,这才走出洗手间。 外面已经恢复了原状。 马克杯安安静静摆在桌面上,地毯也卷成筒状靠在了一边。薄言正俯身整理那堆散落得到处都是的文件。 纸张窸窣作响,这一切平凡而又自然。 就好像他们时常会这样相处,竟没有一丝违和。 听见响动,薄言回过头:“好了?” 目光落在她光裸的双足上,他眸色深沉几分,很快别开眼。 “我回去了。”温瓷说,“地毯我会让人送去干洗。” “不用了,一张地毯而已。” 直到薄言收拾完矮几上所有东西温瓷也没说话。她径直走向玄关,用脚尖把鞋子够了过来。在她俯身换鞋时,身后有人喊她:“温瓷。” 温小姐听多了,温瓷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他在叫自己。她扶着墙直起身,刚想回头,忽然撞进一个拥抱。属于男人的温度从背后席卷过来。 他从背后抱住了她。 薄言的声音很低,“连张地毯都关心,但你一次都没有问过,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不知道是因为音调格外轻柔还是这样的环境让人放松,温瓷竟然觉得此刻的他柔软得不像话。以至于她原本是要装模作样抗拒的,最终还是选择不再维持那些没必要的矜持。 她安静地待在他怀里,任由他的拥抱逐渐发紧。 而后很听话地问:“所以你过的好不好?” 经人提醒再作问候就没那么有诚意了。 薄言放开手:“也就那样吧。” “嗯。”温瓷点头,她有些贪恋他怀里的温度,但依然没作停留。临进电梯,她才回了下头,眼睛雾蒙蒙的:“你也没问过我。”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