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清:“……就门口那位姑娘?” 这时候,水合提醒她道:“那就是之前和她争花魁的澜姑娘。” 沈云清愣住。 这件事情她倒是听说过,也听说过那澜姑娘上位就猖狂,和燕烈较劲。 等燕烈再得花魁之后,肯定会踩她,这毋庸置疑。 只是没想到,燕烈竟然出门还带着她? 是在故意给她难堪,让她像个下人一样只能站在门口任由别人指指点点? 燕烈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她之前没有把澜姑娘放在眼里。 初出茅庐的小姑娘,野心都写在脸上,这种人段位低,容易对付。 只是没想到,她能攀上皇上。 燕烈后来在沈云清的帮助下,才重新复宠,再登花魁宝座。 虽然岁月对她还算优渥,但是也终究不饶人。 燕烈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 眼角的细纹已经开始出现,这让她很是惶恐,同时也深深地意识到,花无百日红。 男人如松柏,可以常青;女人却如鲜花,终究只能一季凋零。 这就是命运的不公。 或许,她也该为自己以后做打算了。 不过这些想法,她藏在内心深处,对谁都没有表露出来。 楼里的姑娘就是这样,除非真的等到脱籍那一日,把脱籍文书拿到手里,否则不能露出任何颓然。 你一软,别人就立刻能踩着你上位。 只能站着只能赢。 “前几日,那个小贱人和我炫耀,说她堂兄考上了同进士。”燕烈道,“我一时没忍住,要压她的气焰,脱口就说,我妹妹还是三品官夫人……” 沈云清笑得眉眼弯弯,“姐姐说得原本就是实话。而且她还是堂兄,咱们可是正经的亲姐妹。” “我还和她说,”燕烈道,“我上门能被迎接,她敢上门吗?” 沈云清抚掌大笑:“我就喜欢姐姐这样硬气的。咱们绝对不能吃亏!” “你就不嫌我,沾你光?” “沾,使劲沾!”沈云清道,“反正我也不少点什么,我乐得给姐姐撑腰。” 燕烈如释重负,又道:“你这性子,日后会吃亏的。” 她太洒脱随性,太重感情。 而长期的生活磨难告诉燕烈,越是好人,越重感情,越会吃亏。 “吃亏是福。”沈云清笑嘻嘻地道,“姐姐你还想骂我傻是不是?傻人有傻福。” 燕烈似乎叹了口气。 或许她在楼里的那些经验,根本不适合沈云清。 沈云清按照自己的路子走,也会有光明的未来。 想到她最近有限的几次出门,几乎每次都能听到路人议论沈云清,说她是活命的菩萨,燕烈也与有荣焉。 她是这世上最卑贱的泥,被所有人踩在脚底。 可是她的妹妹,却是人世间的神,被人顶礼膜拜。 没有嫉妒,没有羡慕,只有骄傲。 因为沈云清,待她就如同亲姐姐。 燕烈从小就习惯了察言观色,如何看不出来沈云清每次在自己面前的小心翼翼,斟字酌句? 其实,她根本没必要如此。 她不嫌弃自己,燕烈已经感激不尽了。 喝了一会儿茶,沈云清见燕烈要走,提醒她道:“有些话姐姐就是不爱听,我也得说。你和那澜姑娘之间,梁子已经结下,很难化解。我怕她日后得势……” “你的意思是,让我对她手下留情?”燕烈冷笑。 不等沈云清解释,她就继续道:“我们这种人,没什么以后。人生得意须尽欢,他日失意,也任人踩踏。我从前并没有为难过她,但是我比她红,就是原罪。她得意之时,可考虑过我从前种种?” 并没有。 她们只有相互踩踏,因为花魁只有一个。 得意时肆意放纵,失意时夹着尾巴做人。 这是逃不过的宿命。 人,不能和命斗。 沈云清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