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两柄长剑横在脖颈,她吓得往后退了步,怒斥:“瞎了你的狗眼,可看清我是谁!” “殿下,你不能离开。” “大哥说了,我在宫中可自由出入!” “陛下旨意,在襄平侯之女,太子妃一案彻查清楚前,你不能离宫。” “你等我大哥回来,一定会杀了你!”她想推开人,却被明晃晃的剑逼回殿内,倒退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以下犯上,必将不得好死!大哥!大哥!把他们都杀了!五马分尸,凌迟万段!” 嚎叫声被大门隔开,她坐在地上,扯着嗓子仍在咒骂。 只是这颐指气使的嚣张声音里,搀了七分恐惧和惶恐,因为暴怒而显得异常狰狞。 “大哥!” 最后一声的歇斯底里,她爬起来,双手拍打大门,已然觉不出疼痛。 顾辅成早已换上朝服,站在寝殿前的铜镜旁端望,镜中出现一人,他反手握住,高兰晔将头靠在他身上,神色凄怆。 “朕给过他机会,也给过三娘机会了。” “妾身知道。”高兰晔拂了拂眼角,“正是因为妾身知道,才会一直站在陛下这边,但妾身不只是您的皇后,还是他们的母后。 妾身没有将他们教好,实在痛恨当年的自己,为何不在两个孩子身上多用点心,才将两人养的如此专横霸道。” “朕也有错。” 若他还只是齐王的谋臣,他会留有余地,但现下不同了,他身处帝王位,稍一心软犹豫,便会酿成无法回转的局面。 一步都不能错。 “你会放过大郎,对吗?”高兰晔知道,三娘必死。 杀死三娘,以正朝纲。 用三娘的血来表明陛下的决心,令大臣继续忠诚,令百姓继续臣服。 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事便是写进史书,他都是一位礼法严明的帝王。 三娘一死,才能安朝臣之心。 “只要他不弑君弑父,朕会留他性命。” 高兰晔抱住他,顾辅成回抱住,长叹一声。 已经是三月暮,为何这天气仍如此严寒,刺骨的冷风不断地往内里钻,他抬起头,矍铄的目光此时布满疲惫。 .... 敲登闻鼓第四日,刑部和大理寺已然申明太子妃一案,尚书和大理寺卿将案录完整交给顾辅成,看到上面题着的“顾香君”三字,他顿了顿,继而令他们将案件公之于众。 顾香君是在哭嚎声中被带走的,离开寝殿后,便被人用麻布塞了嘴,带上枷锁脚镣,押着上了囚车。 沿街两道的百姓看着她,用唾弃憎恨的眼神望着她。 顾香君坐在囚车内,起先还瞪着双眸环望,后来便承不住那一双双怨愤的眼睛,这让她想起自己杀的那些人,她惶恐,抱紧膝盖,缩在囚车一角。 从宫门驶到刑部大狱,花了有半个时辰。 又冷又恨,她被人押着下车,进入大狱的前一瞬,猛地回过头来,疯了一样喊道:“大哥,救我!” 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入了城门。 钱云略微捂着小腹,骑马走到顾云慕的马车旁,低声说道:“殿下,进城了。” 顾云慕挑开帘子,看了眼繁华的街道,淡淡嗯了声,落帘前,说了句:“二郎的事,是裴楚玉那伙儿人做的。” 钱云一愣,帘子落下,他知道,太子已经为自己找好出路。 满心欢喜骑马朝前,队伍很快穿过坊市,来到宫门前。 顾云慕难得坐马车,宽敞的车内熏着炭炉,暖融融的,但顾云庭的脸色依旧苍白,从夏州启程后,沿途路上他反复烧了几次,说过呓语,有时睁开眼看着他,却又一个字不说,随后继续陷入昏迷。 随行的大夫调理着方子,一路便这么熬下来了。 进了宫门,钱云觉出不对劲儿。 他发现驻守的士兵全都换了人,面孔生疏,且每个门口全都一样,不再是先前禁军的人马。 他忙折返回车前,摁住惊慌,面不改色回禀:“殿下,恐怕有埋伏。” 顾云慕倏地攥紧拳头,问:“可看见徐峰了?” 若是知道他们回来,徐峰定然会站在城门处迎接,而今徐峰却没有出现。 车马队伍立时警备起来。 忽见丹凤门前,出现一道黑影。 顾云慕抬眸扫去,四面八方涌出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