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顾晚相却觉得,顾晚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约莫是之前那场大病,她的脑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原因吧。 - 夜幕沉沉,苍穹欲坠。 帝京夜市繁华,万家灯火几乎将夜空照明。 顾晚相找的马车停在了一家酒楼的后门外,顾晚卿被他搀扶着下了马车。 “二哥就送你到这儿,你自己进去吧。” “阿生说他会送你回府,二哥便先回府去,也好替你打个掩护。” 顾晚相难得考虑得这么周全,顾晚卿觉得诧异。 但他说得没错,太傅府内还需要有人替她掩护。 否则若是让卫琛知晓她偷跑出来见荀岸,还不知道会发什么疯。 “那二哥你回去路上小心,我会尽快回去的。” “放心吧,包在二哥身上。” 顾晚相还想说,便是顾晚卿再也不回去了,到时候东窗事发,他也不过是被父亲打一顿罢了。 至于圣上赐婚那件事,以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卫琛的人品,他想顾家上下应该能将抗旨一事扛下来。 顾晚相离去后,顾晚卿在后门等候的小二引领下上楼,进了包间。 小二只带她到包间门口,顾晚卿自己推门进屋,夜风恰好从房间里敞开的窗户涌入,拂来奇异的香味。 约莫是房间里的香炉散出来的味道,香味奇特,浓淡相宜,倒是很好闻。 “婠婠。”荀岸一袭雅致青衫,从画屏后绕出。 幽深的双眸星火欲燃,噙满欢喜灼灼看着刚进门的少女。 少女着浅粉色丫鬟裙衫,青丝挽了两个丫鬟髻,浅粉的发带被夜风吹得飘飘欲坠。 她虽未施粉黛,但小脸天生丽质,粉雕玉琢,很是娇媚动人。 荀岸行至窗边,将窗户关上了。 房间里香炉的味道便越发浓烈。 他招呼顾晚卿去桌前坐下,点了一桌她喜爱的菜肴。 “还以为你不会前来赴约……还好你来了。”荀岸徐徐道,声音听着有些落寞。 顾晚卿见他似乎憔悴了些,秀眉微蹙,还是关心了两句:“你近来可好?阿锦他……可还找过你的麻烦?” 其实顾晚卿想问之前在刑部大牢里,他有没有吃苦。 但这种问题,想想便能通透,她便把话咽了回去。 毕竟已经过了这些时日,何必再提那些令人难堪的过往。 少女那软软的一声“阿锦”令荀岸眸色暗沉了些,藏于桌下的手不禁攥紧了拳头。 但他面上还是笑着,有些苦涩:“陛下已经赐婚,彻底断了你我之间的夫妻缘分,他犯不着再找我的麻烦。” “放心。” “那你今后作何打算?”顾晚卿心下十分歉疚,明明这桩婚事她也是被迫的,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荀岸的事情。 可是看见荀岸心如死灰的模样,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将来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不会推辞。”顾晚卿认真说完,目光真诚地看着男人。 她这番话,无疑是在与荀岸道别,他们之间从此也只能划清界限。 荀岸听得胸口闷痛,半晌才眸光闪烁了一下,提起唇角笑道:“看来婠婠已经想好了。” “也好,卫大人与婠婠从小一起长大,想来他会好好待你的。” 说完,男人倒了杯酒自顾自地喝。 喝完了才看向愣怔一旁的顾晚卿,也给她满了一杯酒:“算了不说这些,婠婠今夜可否陪我一醉方休?” “想来这应该是你我二人最后一次单独坐在一起吃饭喝酒了。” 荀岸这么说,连顾晚卿都跟着他变得伤感起来。 愁闷难解,唯有喝酒才能暂时忘却当下的烦恼,所以她没有拒绝荀岸的提议,与他一起举杯,扬言今晚不醉不归。 - 酒过三巡,顾晚卿的意识便开始朦胧模糊了。 除此之外她还觉得身体在发热,像是被架在火上灼烤一样,连唇舌都烧得干燥不适。 “婠婠……”荀岸的声音近在耳畔,又似远在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