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面上的笑略微垮下来了一点,她不动声色地没有再提及,面上的笑依然很是慈祥。 “方才伯婆这老身子骨,有些不爽利,还以为是谁,就想着明日再见,也怪方才传话的那小厮说得不够仔细,伯婆竟不知晓是阿楹前来明氏,若是知晓是阿楹久未归家,今日从上京前来颍川,哪怕是伯婆缠绵病榻也要起来迎的,现在已经罚了那小厮的月例,刚刚的事情,阿楹莫怪。” 拿下人作为借口,也实在是常见,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 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明楹温声回道:“伯婆说笑了,阿楹一介晚辈,怎么敢怪罪伯婆。方才阿楹刚刚前来祖宅门口就告知了小厮自己的身份,想来是有些不周到,疏漏了而已。” 名门大族哪有不告知访客名号的,哪怕再怎么生疏的仆役,也不可能漏了这么一点。 再不济,主人家也会询问的。 这借口,实在是蹩脚得很。 看中了明楹今日前来不过是来打秋风的,又见她身无倚仗,就连借口都是随便敷衍过去的,只留面上点体面在而已。 若是旁人这么对明楹,明楹至多也只会是四两拨千斤地揭过去,并不会给自己和对方找不痛快,可是现在对面的人是明氏大夫人。 是当年父亲身死之后,就毅然决然地为当时的显帝献上家中遗孀的明氏。 就连商量都没有,为表忠心,手段强硬,毫无转圜余地。 纵然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想到这件事,明楹还是没有办法心如止水。 毕竟是被小辈下了面子,张氏有些不悦,心中暗道明峥也不知道怎么教的,这明楹今日就连打秋风,态度都这么让人不快。 张氏面上要做一个仁慈的长辈,所以即便是心中不悦,也只是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帕子,笑着应声道:“是伯婆处理不周,让阿楹受委屈了。” 她说罢,就稍稍抬眼,看向了站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傅怀砚。 在心中暗自思忖了一下。 她没有听到明楹有什么婚配的消息,所以现在这个人,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该不会,是明楹的情郎吧? 这光天化日的,就这么带情郎前来明氏,来路不明,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出来的,想来也不可能是什么高门贵族,不然怎么可能愿意陪明楹一同前来颍川? 况且,张氏也没有听说过,哪家的世家子与明楹有些关联。 真的要说起来,就只有霍氏霍离征,还有那位传说中的新帝。 霍离征现在远在边关,新帝又多半是前去暗中处理政事了,怎么也不可能是面前的人。 想到这里,张氏索性看向站在明楹的人,笑着问道:“……这位是?” 傅怀砚随意地看她一眼,目光很快就转到了明楹的身上去,张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郎君看人的时候,有点儿高高在上的矜贵之感。 只是这个念头才不过刚刚冒出来,就被张氏否决了。 佯装出来的气势,算不得什么。 明楹回道:“他是我的阿兄。” 张氏眯着眼睛看了看傅怀砚,思忖着问道:“是阿楹的阿兄?那就是宫中的皇子?” 明楹摇头,“并非是皇子。” 那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认来的兄长。 张氏心中轻蔑地笑了笑,觉得再问下去有些失了体面,反而污了明氏的声名,她懒得再与明楹这般啰嗦下去,随意地喝了一口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族中事务繁冗,伯婆我虽想与阿楹多说几句体己话,但是毕竟这身子骨不太好,所以阿楹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不如就直说吧。” 这是准备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了。 明楹语调温和,“当初父亲病逝之际,明氏族人前来宅中,说是为了吊唁父亲,但是据我所知,伯婆伯公遣人前来库房,以我与母亲孤母寡女势单力薄,无力保管为由,拿走了库房的大半财物与藏品,说是让本家暂为看管。母亲当时沉湎于伤痛之中,一时无力阻止,是以我今日前来,是想将这些从前的旧物,重新拿回来。” 明楹这话说得轻声细语,而听到这话的张氏,手中的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