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阳与傅玮面色怔然,心思各异之际,傅怀砚退回到明楹身边,俯下身突然问道:“站这么久,累了没有?” 他稍微顿了顿,“这边应当还要处理一会儿,若是累了的话,先回去歇息歇息。” 他说起这话实在是疏松平常,毕竟还有旁人在,明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傅怀砚俯身看她,她轻声提醒道:“还有旁人在。” 傅怀砚随意地看了看瘫坐在一旁的高阳与傅玮,“无妨。” 他低眼为她拢了一下衣襟,“他们应当也活不了太久了。” 高阳恶贯满盈,傅玮亦是作恶多端,明楹并不会因为他们而产生丝毫地怜悯之心。 明楹很快道:“无事,并不是很累,我等皇兄一同回去。” 傅怀砚抬唇笑了下,下一瞬就神色一凛,听到有声响从自己身后传来,他稍稍侧身,指间压着一片锃亮的薄刃。 傅玮为人虽然是酒囊饭袋,但是此时生死攸关,动手也是前所未有的快,毕竟傅怀砚一死,显帝留下来的适龄皇子只有他一个,众臣也只能拥护他。 这件事只要遮掩过去,无人敢说什么。 所以傅玮方才看准了机会,袖中藏着一片薄刃,对着傅怀砚的心口而去。 傅怀砚随意地接下那片薄刃,转身膝弯微曲,傅玮一时不察,顿时倒在地上。 整个前厅之中都震颤了一下,傅怀砚抬脚踩在傅玮的胸口之上,将薄刃拿在手中把玩,笑道:“嗯?皇弟方才是觉得孤说得有点不恰当,并不是想之后再死,而是想——” 傅怀砚随手将薄刃掷在地上,没入砖石地面,刚巧碰在傅玮颈边,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他脚下加重了些,“现在就死?” 傅玮现在颈边的伤口与先前在宫中被划伤的几近如出一辙。 傅玮一向都很了解傅怀砚的为人,他这位皇兄很少会亲自动手,无论是什么情况下,都是惺惺作态的矜贵模样,现在这样动手,只是为了护着身边的明楹。 不过一个宫妃带进宫的野种,也只有他的这位皇兄,能做到这种地步。 傅玮此时几近呼吸不过来,脑中一片混乱,他眼中几近充血,他怕傅怀砚当真现在就杀了自己,也不敢再提起明楹。 他此时口中含着血沫对傅怀砚道:“所以……皇兄此番前往江南,这般兴师动众,就只是为了追查芜州私盐一事,将我与外祖家一网打尽?” 连着这么多日不上朝,背后筹划的,恐怕就是叶氏。 傅怀砚低眼看傅玮,轻声笑了下,“皇弟不会当真以为,自己与叶氏有这么重要吧?” 他手中的檀珠轻微晃动,说出的话语却又一点儿笑都没有。 “就凭你与叶氏。”他顿了下,语气之中带着讥诮,“也配?” 高阳缩在一旁的桌子旁边,生怕被傅怀砚发觉自己。 傅怀砚说完这些话,慢条斯理地用帕子净了一下自己的手,随后屋中便悄然无声地出现了众多身穿劲装的侍卫,此时皆是躬身行礼。 整齐划一地开口道:“陛下。” “传孤令下,六皇子傅玮与其母族叶氏,与芜州刺史勾结买卖私盐,牟利无数,按邺朝律,夷族论处。” 他的视线又落在了一旁几乎抖得像个鹌鹑的高阳身上。 还没有等傅怀砚说话,高阳就连滚带爬地过来,面上的冷汗与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