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之下。 他的手指很快就碰到了之前盖着他私印的地方,并未停留,当初她前去求他的那夜的回忆,在此刻重现。 明楹几乎是下意识缩了一下,身体瞬间僵起,声音几近带着颤音,“……皇兄。” 傅怀砚嗯了声,另外一只手直接抵进她此时紧张到握起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明楹不敢乱动,原本还有些涣散的思绪在这个时候无比清晰,甚至能感觉到他此时晦暗的神色。 明楹眼中湿漉漉的,就这么看着傅怀砚。 傅怀砚下颔微抬,很轻地笑了下,一边咬了一下她的颈侧,然后他抬手攥住明楹的腕骨,吻了下她的指尖。 明楹霎时感觉自己的脑中嗡鸣一片。 方才感触在这一瞬间卷土重来,明楹忍不住小声抽搭了一下,她抬眼看着他,“傅怀砚。” “你很过分。” “嗯?怎么过分了?”他垂眼看她,“这就算过分了?” 他随手将擦拭的帕子放在一旁,腕上一直带着的檀珠也被他搁在小桌之上。 这串檀珠他其实很少离身,大概也只除了此刻。 他抽走鞶带,也随意扔在一旁,玉石碰到桌案,发出清晰的一声脆响。 傅怀砚半支在床榻旁,拉着明楹的手,往下碰。 “皇妹这话说早了。” 他嗓子带着清楚的哑,“待会说不得还有更过分的。” 明楹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一点儿危险,然后就听到珍珠绦带伶仃相碰,发出些微的声响。 傅怀砚拿过被褥垫在明楹身下,手指顺着她的脊骨碰了碰。 此时空中弥漫着明楹熟悉的檀香味,却又带着清甜的酒气,交缠在一起。 因为方才饮过酒,明楹此时脑中也觉出一些昏沉,她拉着傅怀砚的手,稍稍起身,也咬了他的颈侧一下。 她咬得比方才的傅怀砚重,现在能看到很清晰地出现了一道痕迹。 明楹手指碰过,小声道:“私印。” 然后又肯定了一下,“我的。” 傅怀砚应声,看着她轻抬下颔:“……杳杳的。” 温吞的热几乎把人吞没,明楹此时陷进其中,不得挣脱分毫。 缠枝裙已经落在榻边,上面的织金被灯火照着,逶迤出浮光。 交错的光晕恰如流萤,散布在被衾上。 明楹眼睫很轻地颤动了一下,傅怀砚俯身,手指撑在她的肩侧。 他缓慢地,拢了一下明楹散落的发,因为方才的事情,此时也沾着一点儿薄汗。 却又迟迟都没有继续。 就好像是原本信手被他拿在手中的纸鸢,他任由纸鸢晃荡,闲来无事了,会牵扯一下线,但却又漫无目的,就算是风雨欲来,也迟迟都不收线。 任由纸鸢被沾湿,任由手中的银线松松垮垮。 明楹唤他名字,“傅怀砚。” 他也只是慢条斯理地嗯了声,剐蹭了下,然后抬眼看她,“怎么?” 好像是当真要她说出来。 可是明楹大概能猜到,他应当也不好受。 上下滚动的喉间,克制而隐忍的神色,漆黑淡漠的瞳仁压低,不见过往的片刻疏离。 却又是在生生的忍耐。 明楹都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想了想,还是小声道:“你就不能……快点吗?” 傅怀砚手撑在她身边,好像就是在等她这么一句话,挑眉看她,“皇妹忘了当初孤说的算账?” “当初的账,孤都一笔一笔地记着,现在,也该是还一笔的时候了。” 明楹脑中昏沉,她反应比寻常迟缓,顺着他的话问道:“怎么还?” 傅怀砚低声凑近在她的耳际,呼出的热气萦绕在明楹的肩侧。 “杳杳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他就这么吊着她,一直都是似有若无的触碰,实在是恶劣得很。 明楹眼中水汽上涌,此时手指攥紧。 然后她很轻地嗯了一声。 “简单。”傅怀砚喉间缓慢地滚了滚,手腕上的脉络在此时一一浮现,“求求孤。” 求他? 怎么求? 明楹寻常的时候不会这么任他哄诱,可是今日或许是酒意稍稍上了头,远比寻常的时候乖顺。 方才就有问必答,此时也是完全循自本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