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楹昨日翻来覆去都没有怎么睡着,一直到天亮了,才终于有了一点儿倦意,是以今日早间起得迟了很多,醒来就已经到晌午了。 她醒来洗漱了以后在寝间踱步了很久,还是觉得心间跳动得有点儿快。 她缩在寝间当缩头乌龟,除了午间红荔来送过膳,寝间的门一直都关得严丝合缝。 一直到了傍晚,窗外的琼江已经倒映出天上的晚霞,她才打开了寝间的门,朝前厅看去。 前厅之中空无一人,就连来福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明楹心下稍微缓了一下,刚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后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 “皇妹。” 明楹心间猛地跳动了一下。 抬眼的时候,恰好对上傅怀砚的瞳仁。 他低眼看她,似笑非笑,“在找谁?” 他将手抵在门上,姿态有点儿懒散,就这么与明楹对视。 明楹此时眼睫有点儿亮晶晶的,她想了想,拉着他的袖子,突然小声问傅怀砚道:“皇兄,今日要不要与我出去走走?” 傅怀砚被她看得一怔,喉间缓慢地滑动了下。 他倏然一笑,“不躲我了?” 明楹其实幼年时一直都很喜欢很漂亮的东西,此时傅怀砚被窗外晦暗的霞光笼罩全身,漂亮的下颔线条流畅,肤色近乎暖玉。 他寻常时不含任何情绪的瞳仁尚且是为人称道的出挑,此时带着些许笑意,更是惊心动魄一般的昳丽。 “没有在躲,”明楹小声答,“昨日有点儿没睡好。” 傅怀砚突然俯身凑近,“怎么没睡好了?” 明楹没看他,只回道:“看来福摇尾巴了。” 傅怀砚半晌没应声,手指在下颔处摩挲了一下,随后才问道:“来福是公是母?” 明楹想到了来福昨日敞开的肚皮,想了想答道:“应当是……母的。” 傅怀砚啧了声,随后才慢悠悠地道:“让它逃过一劫。” 明楹看他,“那它若是公的,皇兄当如何?” “不如何。”傅怀砚垂着眼睑,轻描淡写地答,“至多,给它净身。” 他话音刚落,来福气恼的叫唤声就从院子外面响了起来。 他靠在门上,看着明楹道:“不是要出去走走吗?” 明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点了点头,推开门站到他的面前。 傅怀砚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颔,看着明楹此时的模样,“孤还以为要等皇妹梳妆。” 明楹这才想起来自己只是随意地挽了一个髻,并未如何妆点,想了想今日的日子,轻声道:“那皇兄要不要稍等我片刻?我用些胭——” 她刚想说自己用点儿胭脂,傅怀砚突然却拉着她的手,将她抵在寝间的门上。 俯下身吻了下来。 明楹有点儿愣,看到晚间半明半昧的霞光落于他的周身。 他将手垫在明楹脑后,几近说得上是温柔的一个吻。 明楹颤着眼睫,随后试探着,很轻地回应了他一下。 或许是因为她的反应,傅怀砚此时手指收紧,手背上的经络隐隐浮现,突然直起身,目光深沉地看着明楹,几近是让人无所遁形的目光。 明楹有点不好意思,避而没有看他,只提醒道:“天色已经渐晚,若是去晚了,街市恐怕大多已经打烊了。” 傅怀砚顿了很久,然后嗯了声。 片刻后他指腹轻轻碰着明楹的唇,缓声道:“现在就不必用胭脂了。” 耽搁了一段时日,明楹与傅怀砚出去的时候已经到了日暮时分。 来福原本还在院子里晃荡晃荡,瞧着明楹要出去,哒哒哒地跑上去要跟过去,谁知道才刚刚走到院门处,院门哐当一声就在它面前阖上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