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 傅瑶拿起嫁衣在身上比了下,随后看向明楹道:“合适吗?” 即将新婚的人面上带着希冀,加上这件极为昂贵又极下心思的嫁衣,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对日后生活的美好想象。 明楹怔忪片刻,“……好看。” 傅瑶看到她的样子笑了笑,“你现在有皇后操持着,加上太子皇兄袒护,往后的嫁衣,还不知道要比我好上多少。” 她说到这里才想到这件事,“方才来到我这里的那位十公主才和我说起过呢,慈恩寺的佛像要重塑金身了,太子殿下与慈恩寺有些往来,有宫中公主要前往慈恩寺内祈福诵经,想来这样的好事,多半是要落在你的头上了?” 明楹想了想,才点了点头,“今日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来了一趟春芜殿,正是说这件事的。” 傅瑶了然,“我也料到了。毕竟之前花朝宴中太子皇兄就对你很是袒护,现今这桩事情落在你身上倒也并不出人意料。上京城中的氏族的主母大多都信奉这些,一个身上披着福泽的贵女,说出去名号也要与旁人不一样些。” “再者说了,慈恩寺那可是国寺,里面的大师皆是清正的修行者,”傅瑶压了压声音,“与之前那个尼姑庵可不一样,嘶——” 傅瑶说到这里面色有些变换,稍稍噤声,似乎是有些犹豫,大概是在想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明楹。 明楹看出她此时的犹豫,倒是也没有多问,只是站在原地,并未着急出口询问。 傅瑶顿了许久,才道:“这件事我原想着要不要告诉你,但是再想想,其实让你多个心眼也好。” 她以目示意,原本立在殿门外的侍女看出傅瑶的意思,将殿门阖上。 看到这里并无旁人,傅瑶才继续道:“我母妃以前在掖庭,有听闻过,有些内监就是做这些事情的,就是……圣驾到了京外的那个什么尼姑庵,里面也大多不是什么正经人,诸如些什么合欢散啊,还有些什么秘药的,啧。手段多得很,总之很是糜乱。” 傅瑶的话语焉不详,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是却把明楹的思绪霎时间拉回到了月余前的东宫那晚。 有人在殿外清楚的说了一句合欢散。 她那时候像是一个不会凫水的人恰好碰到了浮木,有了求生的机会,只想着活下去,也就是从那晚开始,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让她重来一次,明楹想,自己大概还是会选择那日留在东宫。 她想活下去。 人死如灯灭,一切所谓的妄想,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之前明楹其实终究也只是有点儿怀疑,但是一直到现在,她心中那点儿疑虑摇摇欲坠,随后瞬间坍塌,她大概终于能确定了。 她恍然间想起,两个月前,她的确曾经遇到过显帝。 明楹不常出春芜殿,那次前往隐湖亭,看到了相隔不远处的明黄色衣角,她随着众人一同俯身在地,一直等到显帝离开才起身。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就连明楹自己都并未如何在意。 后来她就在海棠坞的游廊遇到了太后,太后说与自己投缘,一见如故,又说自己的父亲德行有加,特意给了恩典,让自己认回明氏。 这一切分明是幸事,只是因为明楹一直都并未觉得自己是个事事顺遂的人,所以在那时未免行差步错,还是多加小心,却还是没想到,那日宫宴之中,自己即便是再多加小心,却依旧是中了药。 随后就是与傅怀砚之间的牵扯。 合欢散,显帝,擢升王氏,太后。 这些词在明楹的脑海之中缓缓地过了一遍。 从之前花朝宴中,明楹就已经有了预感,只是她其实还有些不想面对这些,但是现在,她之前的疑虑终于顿时消减—— 这一切从来都不是巧合,那个内仕,也是奉了显帝的旨意,这个她名义上的父亲,这个自己原本应当叫做父皇的人,这个将母亲强娶进宫的人。 当初的药,是他命人下的。 她其实本来就想到的,宫中能驱使内仕做事的人,其实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支使下这种药的人,真的要说起来,也并不多。 那个内仕又是为什么在那时,刻意提及‘圣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