怆的模样,不知道为何,唇畔稍抬。 “皇祖母是想着孤放过王氏一马?” 太后其实并不是显帝生母,而是继后,与显帝尚且不算是有几分真情,与这个孙子也只是明面上稍微过得去而已,谈不上是什么熟络。 听到傅怀砚这般说话,她迟疑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傅怀砚拨过一颗檀珠,顿了一会儿,随后看向太后,倒是没回这句话,只缓声问道:“皇祖母知晓父皇当初为什么执意要擢升您的侄儿王骞吗?” 太后闻言,手中的帕子倏然掉落在地上。 她有点儿愣怔地瞧了瞧坐在龙椅之上的显帝,又看了看傅怀砚。 显帝为什么力排众议要擢升王骞,自然没有什么人比太后要更为清楚一些。 她即便是在这种境地倒也没有多少慌乱,对着傅怀砚道:“官场升迁,自是因为资历出挑,品行过人。与是不是哀家的侄子,是不是出身王氏,并无什么关联。” 太后虔心礼佛,甚少出宫,却恰好与明楹一见如故,直言对当初的明峥多有感慨,想着让这位从前的明氏孤女认回明氏。 明楹在当晚留宿长诏宫,隔日王氏嫡系王骞擢升。 没有人比傅怀砚更知道其中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些事情,傅怀砚只不过是不想让明楹知道,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计较。 太后为了王氏与显帝交易,这些阴私的事情,他隐而丽嘉不发,却从来都没打算,就这样算了。 什么事情都可以算了,但是关于明楹的,却从来都不可能。 “是么。”傅怀砚笑笑,将手持带回到自己的腕骨之上,“有些事情,孤没有提起,但是并不代表孤没有计较。” “现在,皇祖母知晓孤这么多氏族都没选,偏偏只选了王氏开刀了吗?” * 明楹晚间想了许久,想着今日早间川柏的话,还是有点儿犹豫。 她自认也并未学过什么岐黄之术,自然比不得太医院之中的医正,但是想到川柏那时面色实在是认真,却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傅怀砚身上的伤势。 她坐在榻边许久,原本准备歇息不再想这些的时候,手指却又突然摸到了放在一边的那本小册子。 上面疏朗的字像极他本人,甚至此时还弥漫着一点儿淡淡的檀香味。 她看着上面的字迹,手指微不可见地蜷缩起,想到自己昨日为他上药的时候,他分明伤得那般重,却也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自己。 这些细微的感触原本不应当在这个时候被想起,却又不合时宜地占据她全部的思绪。 她总觉得,傅怀砚今日既然是这样说了,便当真不会让医正换药。 原本傅怀砚到底是怎么想,的确也与明楹并无什么关系,只是她此刻抱着被衾,却又实在不免想起了他那日实在说得上是狰狞的伤势。 她翻来覆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只看到冷清的月色下,枝上的梨花簌簌而落。 明楹撑起身子,坐在榻边。 无论怎么说,他的确帮过自己很多次,况且这伤……可能也与自己有点儿关系,至少前去看看,若当真只是一句玩笑话,再回殿就是。 她做了决定一向都很少会再过多思虑,现下做好了决定,就披上了外衫,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悄然无声地出了殿。 春芜殿前的甬道此时并无任何人,明楹披着外衫,很快就到了东宫殿外。 一直到看到东宫上下的灯火的时候,明楹还是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实在是谈不上是理智,她向来都很少会做出这样不清醒的事情,大概是近来被扰了心绪,所以现下才会这般进退两难。 实在是不应当。 她站在东宫殿外,思虑了一会儿,寝衣内的手轻轻攥了攥,看着檐下的铃铛,刚准备折返回殿的时候,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