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站起身来,“皇妹觉得孤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所谓的包扎吗?” 他身上的襕袍半敞开,露出里面的冷白的肌肤,此时缓步而来,带着一点儿天然的压迫感。 明楹问道:“那皇兄是为了什么而来?” 傅怀砚低眼,声音压得有点儿低,“猜猜。” 他总是喜欢让人去猜测,自己却又是这样胜券在握的模样。 明楹手指很轻地缩了一下,之前带在自己手中的手持悄无声息地落在掌心,她伸出手,手指勾着傅怀砚的手,将方才带在腕间的手持放到他的掌心。 “皇兄是为了这串檀木手持而来?” 明楹之前倒是一时忘了这么一件事,因为他此时突然的逼近,才恍然想起来这串手持还在自己的腕间。 傅怀砚稍稍一愣,手持在指间滑动了一下,倒是没有带上,只是轻笑着对明楹道:“不是。” 明楹想了想,“请皇兄恕阿楹愚钝。” 傅怀砚随手拨过一颗檀珠,“皇妹想想。是不是还欠着孤的……谢礼没有还。” 谢礼。 明楹稍稍抬起眼睛看他,因为背着光,只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颔线条与如冷玉一般的肌肤,因为微敞着衣襟,所以皆在明楹的视线之中。 她想过很多答案,却没想到是所谓的谢礼。 所以……他身上还带着伤势,这样突然地出现在春芜殿,就是为了所谓的谢礼? 明楹方才才净了手,指尖一滴莹润的水珠顺势落在地面之上。 静寂无声。 此时几近只有窗外的月色潺潺,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冗余的声响,她想到他强势的侵入,不得喘息的纠缠,还有肌肤相贴时候的热意。 几乎是可以预见的意乱情迷。 明楹眼睫很轻地颤动了一下,随后抬眼与傅怀砚对视。 看到他的视线飘飘摇摇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几近是墨玉一般的色泽的瞳仁,此时暗色明显。 她轻声开口提醒。 “皇兄还有伤在身。” 傅怀砚稍稍抬眼,“孤知晓。” 他的阴影缓缓覆了上来,声音几近低哑,靠在明楹的耳侧道:“……皇妹。谢礼耽搁得,也够久了。” 他抵住明楹的膝弯,净手的地方在殿门处,明楹此时背脊靠近的就是木质的门,带着木门年久失修的陈旧气息,缓缓弥漫进明楹的感知里。 傅怀砚从最开始看到那个册子就准备这么做了。 他一直隐而不发,不过是因为师出无名。 每一个册子上的人,都好像是盘踞在心中灼烧的火焰。 他分明从一开始就知道明楹是想着嫁出宫中去的,他也明白,只是骤然间的情绪还是不可避免地从心底攀生出来。 他想,她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好,想去哪里都可以,但是只要……在他身边。 在不在宫闱都可以,太子妃的身份,永远都是她的。 可是她并不在乎,或许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片刻心动过。 他对于她而言,不过是步步紧逼的太子殿下,不过是未来的储君,不过是她从未在意过的旁人。 甚至他连出现在这本册子上的资格都没有。 只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设想过他,从来都没有,哪怕自己曾经与她肌肤相亲,那也于她而言,仅仅在于及时止损。 傅怀砚生来就是储君,他对于很多事情都是唾手可得,只唯独对她,束手无策。 他稍稍低眼,看到明楹犹如点墨一般的瞳仁,此时倒映着自己的身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