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十一公主。 宫中子嗣繁多,倒也不缺这么个公主。 太后不知是不是心生感慨,隔日便和今上求了个恩典,让明楹认回明氏。 昨日那场大办的宫宴,就是借此为由头而办的。 说不得是宫中什么大事,只是太后礼佛多年,却因为这事出面,如此恩眷,还是让不少人暗中艳羡。 更何况,明楹已经及笄,日后的婚事若是让太后操持着,未来夫婿怎么也当是上京样样俱佳的少年郎。 退一步说,即便是没有亲自操持,哪怕只是对着皇后提点几句,也是寻常公主求也求不来的机缘。 留宿长诏宫,还没有其他小辈得以有此殊荣,皇祖母当真是对十一妹另眼相待。 傅瑶想着,稍稍低了低眼。 春芜殿的茶水算不得什么好茶,宫中的份例罢了,入口也实在是有点没滋没味的。 也不知晓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傅瑶手指在小桌上轻轻敲了几下,耐心告罄,“也罢,等你们殿下什么时候回殿的时候,让她来……” 傅瑶刚起身,却倏地看到了此时缓步走进殿门的人,未尽的话生生断在了喉间。 明楹走在前面,而不急不缓跟在她后面的人,却是宫中众多碌碌之辈可望而不可即的—— 东宫太子傅怀砚。 他稍低着眼,正在看着此时走在面前的明楹。 傅瑶一怔,也没想到这位往常只是在宫宴典仪中远远看过的皇兄,此时居然会出现在春芜殿。 春芜殿已是宫中稍显陈旧的宫殿,更遑论此处还是偏殿。 傅怀砚一身云纹长袍,贵气逼人,与这陈旧的偏殿格格不入。 傅瑶回神以后仓皇行礼,垂首道:“见过皇兄。” 傅怀砚这才注意到此时偏殿中的人,目光淡淡地掠过面前垂首的人,似乎根本不在意这到底是谁,又是哪位皇妹。 只轻声嗯了一声。 圣上子女颇多,傅怀砚不记得也是寻常。 傅瑶虽有失望,但也不敢表露出来。 礼毕后没有坐回原处,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此时殿中的状况。 明楹在殿门外转身,虚虚停在傅怀砚面前。 “多谢皇兄送阿楹回殿。” 明楹拜谢,“只是皇兄身负社稷重任,拨冗处理这般琐事,阿楹实在惶恐。” 她没有抬头,但这话,多少都能听出来没有什么留客的意思。 傅怀砚闻言,倒也没管此时殿中人的反应,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极轻地挑了一下眉。 明楹见傅怀砚没有应声,也抬起眼,倏地对上了他垂下来的视线。 她此时背对着殿门,是以只有傅怀砚一人能看到此时她的神情。 瞳仁似一泓秋水,带着几分祈求和仓皇,像是被人欺负狠了。 这是在求他。 傅怀砚手腕上的檀木手持被他拿在手上,他看着面前的明楹,手指缓缓地拨过一颗檀珠。 也罢,确实不应当操之过急。 傅怀砚指尖在檀珠上摩挲了下,语气淡淡地回道。 “小事而已,皇妹无需挂怀。” 作者有话说: 阿楹:t t 傅狗:跪) 第4章 春芜殿众人都没想到居然是傅怀砚送明楹回来,一时都还有点儿没有回神。 一直到他远去许久,傅瑶才上前轻轻扶住明楹的手,“阿楹何时与太子皇兄相识?” 她顿了顿,接着嗔道:“方才也不为阿姐引荐一二,毕竟往常时候,咱们这般的身份,哪里能与他说上一言半句的。” 傅瑶的生母是掖庭的一个婢女,被幸后也只被草草封了个低等位分,所以傅瑶与明楹一般,在宫中同样也是无依无靠。 一样的处境,多少也是个照应。 只是明夫人当初刚入宫闱的时候,正得圣眷,明楹好歹还得以随着其他皇子公主一同去上书房。 而傅瑶却从出身开始一直都被人遗忘在角落,只能随着母妃一同学学女红之类。 明楹经过昨日的事,实在是有点儿身心俱疲,看到傅怀砚远去,才稍稍松懈些。 她强撑着回道:“我与太子殿下并不相熟,只是从长诏宫中出来碰巧遇到,太子殿下向来遵孝悌之道,想来是因为我与太后之间的缘由,这才一时意起,送我回殿。” 傅怀砚在宫中一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从未有人见他对谁另眼相待过。 傅瑶闻言,并未起疑。 “这倒也是。”她点点头,随后又半是艳羡地道:“阿楹这次得了皇祖母的青眼,可是有不少人明里暗里来寻我羡慕过,毕竟旁的人哪有阿楹这般好的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