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爱情,可见爱情这东西也没什么了不起,去他妈的吧! 当他心情舒爽地回到职工宿舍楼, 翻出压包底的钥匙开门进屋。 第一眼, 先是看见了玄关处整齐摆放的女士单鞋, 平底, 布面,小碎花。 第二眼, 则是看到平日里冷若冰山的室友把人家女孩子压在沙发上, 吻得难舍难分。 女生的衣服都被他压乱了,裙子肩带挂在手臂上,露出玉润的肩膀, 和小树枝一般纤细柴瘦的锁骨, 白皙皮肤上覆了一层晚霞似的红。 那一刻, 无辜的医生很想哭, 他怕池倾阳会在半夜用手术刀把他碎尸万段。 “对不起!!!”内科医生吓出惨叫。 池倾阳用身体护住谭落,同时抄起沙发靠垫朝他的脸砸了过去。池倾阳阴森森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内科医生万万没想到回自己的宿舍会撞上这一遭:“饶命啊池兄……我没处滚啊!” 当时池倾阳满脑子都在想, 买房迫在眉睫, 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了。 那天, 尴尬到差点去世的谭落邀请郑医生一起吃饭,说了不少客套话。类似于,谢谢他之前照顾自己的男朋友。 郑皓不好意思地笑:“是他照顾我比较多。” 郑医生完全不知道池倾阳有女朋友,怪他瞒得紧:“你谈个恋爱,怎么像是在搞情报工作?是怕女朋友太漂亮,被你们外科那帮饿狼惦记上?” 谭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逼着自己去习惯“池倾阳的女朋友”这个身份,尽量不在别人这样说起时感到羞窘。 池倾阳恋爱了。 这绝对是爆炸级的大新闻,能引起全院轰动。 郑皓内心戏很多,他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前线记者。他冒着生命危险第一时间奔赴战场,了解第一手实时快讯。 这种兴奋能够掩盖失恋的痛苦。 餐桌上,谭落和池倾阳同坐一排,郑皓坐在池倾阳对面。 郑皓有一口小龅牙,把上嘴唇顶得微微前突,很像小耗子。他不做表情的话还好,可他这么兴冲冲地盯着谭落看,难免显得有些贼眉鼠眼。 “池兄,你们谈多久了?” 见池倾阳不回答,谭落主动接了话:“没多久……” 严格来说,大概也就一个小时。 他们真正成为男女朋友的时间要从那个吻算起。 郑皓歪嘴一笑,说谭落肯定在诳他:“瞎说,你们这关系,我一看就是老夫老妻。” 他说刚在一起的男女朋友没有经过磨合,没这么自然。 谭落解释不清,赔着笑说真不是。 池倾阳的右手从桌子底下悄悄伸过来,覆住她在膝上攥紧的双手。 谭落眨眨眼,偷偷瞄他。 池倾阳舀起一勺虾粥吹凉,不抬眼眸,很平常地对郑皓说:“你小子眼睛还挺尖。” “那是。”郑皓让他少说废话,赶紧从实招来。 池倾阳懒洋洋地挑了下眉,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刚在一起,但我追她十年了。” 谭落的数学不好,她没想明白,池倾阳怎么算出了个十年呢? 拆线那天,她躺在病床上问池倾阳:“你哪追了我十年啊?” 池医生剪掉最后一个线头,用镊子夹走:“你好好算算,高中两年,后来八年。” “这能一样么……” 高中的追,是追求的追。 后来的追,是追寻的追。 同字不同义。 池倾阳揣摩她那点小心思,故意提着语调捉弄她:“是不是觉得亏了?不该这么快同意和我在一起?” “我可没这么说,我不后悔。” “后悔也晚了,谭小姐。” 谭落第一次听他用这种称呼叫自己,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有根羽毛在她心上扫,痒痒的。 池医生手里拿着锐器,他这么不紧不慢地一说,特别像个气场强大的绑匪,谭落是他绑来的千金小姐。 可是绑匪不要财,他只要人:“你已经上了贼船,逃不掉的。” 池倾阳把她的衣摆往下拉,归于原位,遮住处理好的伤口。 她的伤口长得不错,刚拆完线,疤痕比较红。池倾阳说后续涂点疤痕膏,好好护理,不会留下特别难看的一道痕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