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收拾着,池倾阳的消息震过来:[你在上面弄什么?感觉你快把房子拆了。] 谭落直起腰,回他:[不好意思,我动作轻点。] 过了半分钟,有人来敲她的房门。 谭落把半满的纸箱子推到两边,挪出一条能走人的路,然后侧身挤过去开门。 寿星杵在门外,他向屋内扫了眼,脸色难看。 “你到底在干嘛?”池倾阳凶巴巴地质问。 谭落坦然答道:“打包东西。” 她话音未落,池倾阳的脸色愈加阴沉。 “打包?”他尾音上扬,感到不可思议,“你想搬走?” 谭落不想搬,但她没有隐瞒地说:“租期快到了,我就——” 话没说完,大寿星愤然转身离去,甩了她个臭脸色。 谭落愣在原地。 她后半句话是:我就先收拾看看,如果池爷爷想和我续租,那最好啦。 她没懂池倾阳为什么生自己的气,但她仍旧责怪自己。 在他18岁生日这天,她居然又把他惹急了。 谭落有些难过。 她这种人啊……这么讨厌。 说不定,池倾阳过几天就不喜欢她了。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远香近臭。 就像王翠星经常讲的那些八卦,谁和谁好上啦,结果没谈两天就分手。因为一旦走得近了,更容易发现对方的真面目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 她都没和池倾阳怎么样呢,就屡屡惹他生气。 那么……在池倾阳彻底厌倦她以前,她是不是识相点,主动搬走比较好? 望着一屋子纸箱,谭落惘然无助。 江澈不愧是少爷,他在澳洲玩够了,又飞去了夏威夷。 夏威夷算美国时间,和国内有时差,所以他的祝福晚了不少。 [江澈:老池!生日快乐,欢迎加入成年人的世界!] [江澈:生日礼物等我回去再送你,反正你应该也不需要别的礼物了,你有谭落了] 池倾阳正躺在床上生闷气,江澈这句话发过来,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池倾阳:有个屁] [江澈:?] 楼上,挪动纸箱的声音不绝于耳,谭落的动作已然很轻了,池倾阳却烦得不得了。 [池倾阳:她根本不在乎我] [池倾阳:她都不想在我家住了,想搬走] [江澈:?!] 江澈被王翠星附体,接连刷屏了一堆的“卧槽”。 损友的这堆“卧槽”里,几个代表震惊,几个代表窃喜,池倾阳分不清楚。 [江澈:她要是从你家搬走,可以来租我家的房子吗?我名下有房,老大了,她随便住] 好吧,果然是窃喜更多。 [池倾阳:麻溜地滚,滚到太平洋里,别来烦我] 下一秒,江澈立马发了个自己站在太平洋里的自拍,贱兮兮地笑。 池倾阳彻底炸了,他扔掉手机暗骂一声,狠狠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烦。 楼上,悉索的整理声没完没了。 楼下,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叫唤不绝于耳,时不时能听见他爸“宝宝乖”的轻哄。 这些都让他心神不宁。 今天是他迈入十八岁的日子。 正如江澈说的,他是个成年人了。 池倾阳躁动不安地想,成年人的生活真特么烦。 在谭落过生日的前一天,晚饭后,池问海特意把她叫到了一楼书房去。 谭落的小心脏提溜到了嗓子眼,从客厅走到书房,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针尖上。 她彻底忘记明天是自己的生日了。 她只记得,明天是租约到期的日子。 去年的这一天,她去参加南琊市文化宫举行的书法比赛,第三次见到池问海。 谭落对这位老者很有印象。 因为池问海经常穿着麻布马褂,头戴一顶镶金边的黑色瓜皮小帽。 夏天,他手里拿着把纸扇,谭落觉得,他往那一坐,马上要开始说书了。 直到住进小红楼里,谭落才知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