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池倾阳说着转过身,秋风拨乱了他的头发,显出格外随性的松弛气质。 路灯的光照下来,照进他比夜还黑的眼睛里,他眼中便升起了两轮很小的太阳。 他捏了下谭落冻红的鼻尖:“你这次要是考得好,记得付我补课费。” “……要多少?” 她太穷了,怕池倾阳狮子大开口,她付不起。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头狮子要多少钱都合理。 名师的补课费本来就是天价。 池倾阳摩挲起下巴来,认真算了算:“我至少给你补了二十个小时的课,按照一小时一百块的价格算,总共是两千。” 谭落的心在滴血。 不得不说,这个数字依然比她想象中便宜。 吞吞吐吐了一会儿,她很羞愧地提了个请求:“能不能……分期付款?” 池倾阳一秒斩断她的念想:“不能。” 她刚要认栽,打算回去了给他转账,就听到对方幽幽来了一句:“不过,你可以换个方式付学费。” 谭落想到先前用代写试卷换来的面包,还以为他这次也会提出差不多的要求,欣然答应。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 池倾阳弯身看着她,黑亮的眼睛里闪过狡黠:“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无论什么。” 谭落从中听出了阴谋的味道,她还没有傻到任人摆布:“让我去干坏事,我肯定不干。” “我是那种人吗?”他惊觉自己好像被看低了,心里那点不爽通通摆到了脸上。 “那行吧……”谭落量他也做不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此人有时候看着很狂,仿佛打起群架来能秒天秒地。学校里也有诸多夸张传闻,比如,池倾阳曾经一对五十,把副高那帮不良少年揍得服服帖帖。 然而,以谭落对他的了解。 他最暴力的行径无非是徒手拆快递。 池倾阳望着天:“我还没想好要你做什么,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天上散着一些棉絮般的云,月亮很圆,奶黄色的光芒在云层里晕开,像一碗被打匀的鸡蛋。 谭落说:“那你要快点想,刑事案件的最长追诉时效都只有二十年。” 池倾阳有点意外:“嚯,你还挺了解刑法?不愧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谭落这才意识到祸从口出,她对刑法略知一二,是因为谭永德进了监狱后,她看了一堆普法相关的视频。 为了不让池倾阳继续产生联想,她立刻把话题拐了回来:“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想得太久,这个事情就不作数了,到时你不能再让我干这干那。” “两年好了,”她比出两根手指,自作主张道,“如果毕业前你都没想好,算你自动放弃。” “两年也太短了。”池倾阳不满意这个期限,他把谭落蜷起的拇指一点点扳开,又把中指按了下去。 “八年,”他嘴角的笑容很暖,“八是我的幸运数字。” 谭落默然复述着他的话。 八年。 “不同意吗?” “不是,”她急忙说,“可以的。” 池倾阳好奇地问:“你在傻笑什么?” “我没。” 她背过身,揉了揉脸颊,调整表情。 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前,谭落不敢想象八年后还能和他有所联系。 她一直以为,高中毕业了一切都会结束。 或者说,当她从小红楼搬出去,池倾阳将与她毫无关系。 可眼前的人给了她一份希望。 天哪……希望。 陌生又可怕的字眼。 她早就不敢对未来怀有希望,仅仅想着活一天是一天。至于活得好与不好,那都是命。 但是,那个人都这么说了,她也愿意去妄想,去期待。 谭落转回身,伸出小拇指,第一次主动要求了池倾阳:“你和我拉钩,许诺。” “行。”男生爽快地回勾住她,二人的小指纠缠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