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谭落看在眼里。 这才是真实的他,有小心思,接地气,也会在意自己的不完美。 看她站在门口,池倾阳放下手里的本子,冲她点头:“进来。” 她走进去,没有得到对方的允许,也没敢坐下,板板正正地杵在床边,把自己的笔袋放在他桌上:“小的给您拿来了,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 大约是听出了她话里佚?的不爽,池倾阳冷冷讪道:“你长得挺可爱,这一张嘴,怎么老是阴阳怪气的?” 谭落打了个颤,耳朵尖发热。 干嘛啊……突然说她可爱。 她的注意力全在前半句,以至于自动忽略了后半句里的嘲弄。 这时,池倾阳拿出自己的笔袋,塞进她手里:“给,我们换换。明天我用你的文具考试,你用我的,我们彼此图个吉利。” 谭落低下头,手里的黑色笔袋是牛仔布质地,方方正正,拉链上挂着一个迷你红色葫芦。 小葫芦是李淑芳去庙里拜佛时求的,说是能保佑学业顺利。她也送了谭落一个,谭落一直挂在床头。 池倾阳调笑道:“希望用了谭羲之的笔,我的字也能变得好看一点。” 谭落沉默数秒,扬起头,一本正经地问:“我记得,你用真彩?” “也用晨光。”他答道。 “哦,”她眨了眨眼,“可我只用三菱umn155、百乐v5、斑马blen、施耐德like和辉柏嘉2493。” 池倾阳不懂她说的什么东西:“你在念经?” “是中性笔的牌子和型号。” 池倾阳听了印堂发黑:“那玩意不是能写就行吗?有什么区别?” 聊到这个,她突然侃侃而谈:“我跟你讲啊,王羲之在《笔势论》说过,‘纸者阵也,笔者刀矟也,墨者兵甲也。’意思是把写字当做打仗的话,纸啊墨啊笔啊,就像武器铠甲和阵法那样重要。” “不过么,”她叹了口气,“以你的书写水平来看,确实没有区别。” 谭落对此表示深刻的同情。 “麻烦死了……”少年稍有不快地咋舌,“你到底换还是不换?” “换!” 她不皮了,连忙怕对方把笔袋抢回去,使劲搂在怀里:“我换。” 她不敢要池倾阳的笔,池倾阳却要走了她的笔袋。 算是小小的美梦成真。 那一秒,她没看见男生冷峻的表情柔和下来,黑眸里烁动着萤火般的微芒。 “行,我没别的事了,你走吧。”他平淡的语调和眼神截然相反。 谭落搂着笔袋走到门口,帮他带上卧室的门:“晚安哦。” “晚安,还有——”她听见那人在屋里说,“期中考试,加油。” 她紧紧捏着池倾阳的笔袋。 像是抓住了希望。 谭落的数学虽烂,奇怪的是,她物化生都还凑合。 再加上她很爱惜自己的手,不想被文科试卷恐怖的书写量摧残。因此高二分班时,她选了理科。 如今高考改革,为了迎合3 1 2的模式,很多学校采取“走班制”。 这更像是大学了。上一堂课在a教室学历史课,下堂课又换去b教室,换了一批同学上物理课。 不过,这种制度还没在青坪实验中学推行。 南琊终究不是省会城市,师资力量不算特别出众,而走班制极其考验学校的管理水平和教师能力。 截止谭落他们这一届,青中仍在按照文理分班。从下届开始,学弟学妹则要体验全新的分班方式了。 谭落曾经很期待走班,因为,这意味着“班集体”的概念会被淡化。 同学之情是一朝一夕间积累出来的,如果每节课都要更换同学,哪里还能培养出什么班级荣誉感? 初中时,她想离班集体越远越好,最好能彻底逃离学校。 现在,她好像没有这种想法了。 上学谈不上特别快乐,但也不至于恐惧,偶尔,还能萌生出一丝期待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