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道是,“我听他们说太子妃这边可以自己做主宴请一批闺中密友。” 谢知鸢仍惊愕,手中的籍册掉到榻上也不管,“可是我与她并无交集,总不能是请帖太多不知道要送谁吧......” 她下意识想起那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1”可细细一想,这又好像是在骂自个儿, 但这种鸿门宴她才不要去。 四喜看穿她的想法,直截了当地问,“小姐,你该不会是不愿去吧?” 谢知鸢晃荡了下腿,将册子重新拾起,又翻了两页,“我还从未去过宫里呢,我这样的身份,若是不小心冲撞了贵人——” 四喜叹道,“小姐如今是陆世子的未婚妻,就算现在不去,将来作为世子夫人总是要去的,这次就当是长长见识了。” 谢知鸢苦着脸垂眸看着书,不情不愿应了,外头闵婆婆正巧来送汤, “小姐,这是夫人吩咐小厨房做的热汤,专门用来祛寒的,您趁热喝了吧。” 谢知鸢支了支下巴,示意她放到另一边的木桌上,四喜一眼瞧出她想要躲过喝药,从闵婆婆那接过瓷碗,错步到了她跟前, 正装作看书的女孩子感知到身上落了阴影,她凶巴巴抬头, “你好烦啊四喜——” “小姐,喝药,”四喜板着脸干巴巴道,“不然下回陆世子来了,我便同他打小报告。” 谢知鸢瞪大眼盯着她,见她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才蔫儿吧唧地从她手中接过瓷碗, 四喜已将饴糖替她备好了,正掐在手里等着她喝呢。 谢知鸢瘪了瘪嘴,才掐上自己的鼻头,吨吨灌了两口,外头忽地又传来些许动静。 “小姐——”叩门框的是春桓,她见门扉大开,料想里头正喝药,并未贸然进去,只道陆府那边送来了几张婚帖,又命悟大师挑好了日子,想让他选个出来。 谢知鸢把嘴里的药吞了下去,又急急忙忙仰头含住四喜手中的饴糖,脸颊处凸出个小鼓包。 方才她喝药忒苦,春桓的话只在脑子里草草地过了一遭,现如今反应过来,发出了个“嗯?” 没等春桓再说一遍,闵婆婆使了个眼色,“叫人带上来吧。” 外头侯着的小厮才鱼贯而入,他们个个手拿着封盒,那盒子以上好的黑木制就,边缘镶嵌着金丝,繁复的纹路精致无比, 谢知鸢舔着口中的糖,心下迷茫,待见到他们打开,才恍然这就是表哥昨日说的婚帖。 只是——她轻扫了一眼,小小的红色纸张在木盒里显得无比渺小, 婚帖用这个装,也太夸张了吧。 嘴里的苦味也差不多散了,她起身挑了其中的一个凑近去看,才瞧清楚的那瞬间,她稍怔住。 婚帖小巧精致,被灵巧的工匠裁成仙雀的样式,但这些通通不重要,谢知鸢看着上边的字迹, 轮廓挺括清隽,折笔带着锋利锐气,令人见之难忘。 这是表哥亲手写的? 她一下便觉着,这样的字在怎样精致奢侈的盒子里都不为过。 而且陆府的婚帖数目可不少,若只是提个名字便罢了,上边可还要写一长串客套的文雅话呢,一般权贵家里也不会自己写的。 谢知鸢想到男人垂眸提笔时的认真姿态,才消下去的热意再度窜起。 她捏着手心,左瞧右瞧,哪个都舍不得,但一想这些自己都可以留下,只需挑个送予其他人,心中又好受了不少。 谢知鸢最终选了最先瞧见的那个,目光又探向了悟大师算出的黄道吉日。 紧紧挨挨的全是十一月,甚至有个十月的。 如今已近九月底,短短一月的时间,来得及准备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