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辞上辈子是怎么践行“路遇不平?拔刀相助”的呢? 谢父便是大理寺卿,掌管京城大小案件审理。 她以为自己要帮忙可谓易如反掌,所以便悄悄让翠儿于天色暗淡之时拉来了冯赦,给了他一大笔钱,又告诉他不用再忧心傅彭之事。 现在想来何其天真。 第二日的柳辞便灰头土脸地找上了冯赦,告诉他自己无能为力。 那也是柳辞第一次知道,原来父亲在自己未出阁时教给自己的仁义道德,原来话本中字里行间写下的邪不压正,于这世道而言,一文不值。 想起上辈子冯赦答应以自己换谢姝的场景,他应该也满心是恨吧?恨她这个贵夫人的无能,更恨她给他希望又送他绝望。 此时此刻,重来一次的柳辞吩咐翠儿拿银票裹住纸条递给冯赦。 翠儿暗示冯赦银票所藏玄机成功后,主仆俩便施施然离开了是非之地。 冯赦虽然呆愣,却会意地躲到围墙内读完了暗信。 匆匆离去的主仆俩都没看到冯赦再次赶出门外时骤然亮起的眼眸。 这个八尺男儿就拿着纸条,不顾形象地向着翠儿二人离去的方向伏地大哭,好像要哭尽这辈子的伤心处。 * 寂空也在人群之中,在翠儿上前递银票的时候,他看到了当初那个贵公子…也是现如今的女子。即使她白纱遮面,寂空依然认识她的眼睛。 寂空抹干净汪汪泪眼,拔腿追上柳辞。 “施主,施主,等等我。” 柳辞回头,看到眼睛红红的带发小和尚,不由得弯弯眼睛。 “是你!你追我们干什么?” 寂空手中挎一个破烂小包袱,如珍似宝地递给柳辞。 “我找你们好久了,没想到你们竟是女施主。这都城这么大,还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们了,嘿嘿。” 柳辞接过包袱,沉甸甸的。 “师父说多谢施主,寺里最近确实快揭不开锅了,施主解了燃眉之急。” “所以这里面是什么?” 柳辞闻到甜丝丝的气味。 “是我自己做的麦芽糖酥,可好吃了!专程给你们做的。” 寂空满脸骄傲,好像在等夸奖。 柳辞却失笑,“你找我们这么久,就为了给我们这个?” 寂空挠挠头,笑容清澈,“对啊,我花光了攒下的零用钱买麦子,统共做了这么点。从小到大我也只吃过两次,麦芽糖酥真是顶好的东西!” 说罢,寂空还舔舔嘴巴。 翠儿在后面掩嘴而笑,柳辞也笑,这小和尚看来也是个痴人,怪不得其师父不让他拜入佛门。 柳辞笑了几秒,开口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啊?”,寂空眼睛眨巴眨巴,“我叫寂空,施主这么快就忘了吗?” 柳辞也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你不是还没彻底拜入佛门吗?我问的是你的俗名。” 寂空鼻头泛起红晕,他的眼睛真的藏不住任何情绪。 “我叫荷笠,荷叶的荷,斗笠的笠。” 柳辞的墨发被风吹起,潮湿的香气钻进荷笠的鼻息。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叫柳辞。” “柳暗花明的柳,辞旧迎新的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