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召进宫,陪皇后说话解闷儿,有人愿意同她透露几分, 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娘娘如今身子愈发沉了,饭也吃不好, 觉也睡不好。”喜公公叹了口气, 面上露出担忧和焦心, “皇上看在眼里, 急在心里。这不, 想起上回夫人逗得娘娘开怀, 特请夫人来了?” “不敢当。”陈宝音忙道,露出几分担忧与忐忑,“我只是一个粗鄙妇人,倘若哄不得娘娘展颜,可如何是好?” 喜公公便道:“夫人不必过谦,皇上吩咐的差事,只管用心去做就是了,难道还能寻夫人的不是?” 这话叫陈宝音不知怎么接。她心想,喜公公看着一团和气,这说话也是滴水不漏。“用心”二字,叫人心中畏惧。 如何算是用心?怕是皇后娘娘开怀了,才叫用心。 “多谢喜公公提点。”她低头道谢。 喜公公看她一眼,笑眯眯的,又变成讨喜的模样:“夫人客气了。能得皇上看重,是夫人的福分。办好了这差事,皇上定有赏赐。” “是。”陈宝音应声。 马车行驶进宫中,陈宝音再次来到错落有致的宫殿群落中。她低眉垂眼,在喜公公的引领下进了延春宫。 “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拜见娘娘,娘娘千岁。” 延春宫内,皇上赫然在此。一手扶着皇后的手臂,正在殿内缓步走动。他朝地上看了一眼,道:“平身。” 然后对皇后道:“上回顾卿的妻子进宫,朕见你颇为高兴,今日便召见她,叫她陪你说说话儿。” “何苦将人叫到宫里来。”只听皇后低声,似是埋怨,“我身子不利落,万一吓着她,怎么好?” 皇上一听,便朝站在一旁的陈宝音看去,问道:“陈氏,你怎么说?” 她该说,臣妇惶恐。该说,只要能哄得娘娘展颜,便是臣妇的荣幸。 但她思索片刻,没有立即回答。 抬头朝皇后娘娘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说道:“倘若恕臣妇无罪,臣妇自当使出浑身解数,讨娘娘欢心。” 这话一出,皇后愣了一下,“扑哧”笑出来。 皇上指指她,说道:“朕本该斥你大胆。但既然皇后笑了,便恕你无罪。” “谢皇上。”陈宝音道。 在延春宫内坐了许久,皇上还有公务要忙,跟皇后低语几句,便拔脚走了。 “恭送皇上。”陈宝音跟着殿内宫人们行礼。 等皇上走没影儿了,皇后被宫人扶着坐在榻上,朝陈宝音看过来。数月不见,她身形臃肿了许多,脸颊也圆润了些,只是看着不像丰腴,倒像是浮肿。 她双眸略显疲惫,看向陈宝音说道:“坐吧。” “多谢娘娘。”陈宝音道。 宫人搬来椅子,陈宝音规规矩矩地坐了,关切道:“娘娘可好?自从上回得见凤颜,民妇心中一直惦记着娘娘。每次吃烧鸡时,都会跟外子一起,往延春宫的方向拜一拜。” “扑哧!”皇后一下笑出声,原本浮肿疲惫的脸上,瞬间绽出光彩来。 看得近身伺候的宫人感慨连连,多少时日了,娘娘脸上没个笑模样儿?郑嬷嬷心内感激,自去泡茶,拿点心。 “你倒是说说,吃了几只烧鸡了?”皇后浅笑道,“可把一整年的份都吃完了?” 陈宝音面不改色地道:“还没有,不过快了。” 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