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音是一个对自己相当诚实的人,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比想象中更不喜欢孤单。 在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只比她大一岁的表姐曾来她家住过一个月。 在此之前,林颂音和表姐几乎没说过话,但是那一个月两人同吃同住在狭小的房间里。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 等到表姐走的那一晚,林颂音在被窝里后知后觉地流泪了。 后来她才知道,比起不舍得表姐,林颂音不舍得的是不管她在哪里,始终有人陪伴着她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幸福…… 如果从今天开始就再也不用见柏泽清,林颂音内心复杂地想,或许一开始她也会不习惯。 但是那又怎么样,和沿途的景色与人说再见,是她在这个世上最擅长的事了。 反正,等到易竞对她伪造出来的淑女形象感到满意之后,他本来就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想通一切以后,林颂音心情如常地打开了门。 听到动静,柏泽清忽然抬起头,对上她再寻常不过的视线。 只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脖颈间。 “有什么事要说吗?”林颂音看到他的嘴唇也是破的,她别扭地移开视线。 柏泽清收回目光,只是说:“现在把行李收拾一下。” “为什么?” “法国人在闹罢工,”柏泽清说,“今天可能没有去里昂的航班。” 林颂音不明白这跟她收拾行李有什么关系。 她其实还是很困,脑子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柏泽清说:“我们开车去里昂。” 林颂音盯着他,她知道明天柏泽清要去里昂参加一个拍卖会。 只是,她以为经过了昨晚,他不会再带着她罢了,他没和易竞说吗? “现在就走吗?”林颂音发觉自己真是搞不明白他。 “嗯。” “可是我还没有吃早饭。” “已经打包了,路上可以吃。” 柏泽清见她还在原地站着,于是转过她的肩膀,将她往里推了过去。 “现在去收拾。” “哦。” 肩膀上被他碰到的地方痒痒的,林颂音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些人说的话。 他们说柏泽清从不和异性有什么肢体接触,现在她开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了。 是不是他和女人接触的时候都在国外,他们都没能看见啊?她蹙着眉想到。 但是,这也不关她的事。林颂音甩了甩头,开始收拾并不算多的行李。 林颂音一坐到车后座以后,喝了一杯热巧克力,就靠着后座的座椅继续睡觉。 她昨晚做了太多的梦,消耗了太多精神,而且她也不知道能和柏泽清说什么。 等到她一觉醒来以后,她才发现车是停着的。 大约是在等绿灯。 林颂音睁开眼,眨了眨惺忪的眼睛,不小心瞟到了驾驶座旁的后车镜,她刚想移开视线,却在镜内对上了柏泽清深沉的视线。 下一秒,柏泽清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就好像,刚刚他并没有在看她。 “为什么盯着我看?”她问。 “我在看后面的车,”柏泽清并没有被撞破的尴尬,“你挡住了。” 林颂音立刻往旁边挪了挪。 路上的雪没有化掉,万一被别的车追尾,那就完蛋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林颂音忘记,后视镜是可以转动的。 “因为你一直在睡觉。”柏泽清说。 “昨晚一直在做梦,”林颂音因为刚睡醒,忘记了昨晚的尴尬,下意识地回道,“没睡好。” 说完这句话,她看到绿灯亮了,柏泽清却仿佛没发现。 “绿灯亮了!”她提醒道。 林颂音一贯惜命。“车上还有人呢,你M.bOwUCHInA.CoM